不一样的生活：苏联的问题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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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在这篇文章中赘述苏联的优缺点。我们请曾生活在苏联时期的人回答这样一个问题：“除您还记得关于苏联各种好的方面外，您对它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

政府监控人们生活的有方方面面

维拉·伊万诺夫娜，89岁，航天工业企业规划部负责人：

我大半辈子是在苏联时期度过的，我对那个国家记忆犹新。我工作过的企业生产飞机发动机，设计飞机，就连“暴风雪（Buran)”号航天飞机都是我们厂生产的。

图片来源：Dmitry Baltermants/МАММ/MDF

苏联时期曾物资匮乏 政府官员是否生活奢侈？

工资不少，可是往哪儿花呢？我们很少能买到自由销售的商品。买车要提前好几年登记。土地都是分配的，无法购买。合作公寓当时根本没人听说过。就是说我们总是遇到无法用自己的收入购买想要的东西的窘境。我非常喜欢旅游，总想去国外看看。此类出行要党批准，需要国家安全机构出具发放护照的许可，而且只能去社会主义国家。我出国旅行的申请最终也没获得批准，我从来都没有过出国护照。很遗憾，当我还年轻，健康状况允许我旅行的时候，苏联却不允许我做这件事。

苏联有个很大的优点：我们可以感觉到背后有国家的支持。经历过战争，就不再害怕会饿死了，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一种信心。但我们被封闭在这个国家里，实际上你的生活都是由国家规划的。明白这一点后你就会感觉不自在。不过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后时期存活下来吧……

信息匮乏

塔季扬娜·亚历山德罗夫娜，62岁，服装设计师：

图片来源：Boris Kavashkin / 塔斯社

盘点改革使俄罗斯人生活发生的五大变化

我和我的朋友以及同事都是艺术家和设计师，我们的主要问题是获取不到信息：无法了解设计领域的任何世界趋势和技术。这些信息我们都是后知后觉。我们只能遵循自己内心的感觉：“今年很明显流行红色，那明年流行什么颜色呢？”

可以在外国时尚设计杂志上找到一些信息，但这些杂志很难拿得到。持相关证件才能进封闭的机关图书馆。或者是你在该领域工作，凭工作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者是你在大学上学期间凭学生证才可以进这些图书馆。这些图书馆还向其他单位出售信息。他们把杂志拍下来，摘抄其中的内容，将照片和摘要等材料通过邮局邮寄。我们这些普通学生，谁能借到这样的杂志哪怕一个晚上，大家都会成群结队地去他家看，看的时候差不多互相都要坐到别人头上了；将杂志中的内容抄下来，画下来……另外，质量好的纸、工具、画笔和铅笔这些东西也都很难弄到。

商品和文化匮乏

图片来源：Roman Denisov / 塔斯社

奥列格，46岁，Russia Beyond编辑：

普通编织袋：俄罗斯特定时期的象征

我的整个童年基本上是在苏联时期度过的。1991年我十一年级毕业。这或许可以解释我相当小的需求和兴趣，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当时这些需求和兴趣无法得到满足。其中大部分需求是消费方面的，即当时严重匮乏的食品和服装。今天说这些可能会很可笑，但当时明显能感觉到奶酪、香肠、肉、普通口香糖、艳丽的服装和儿童鞋子等最基本东西的匮乏。特别是当时已经有得比较的条件下尤其如此。这些东西莫斯科都能买到（我当时住塔甘罗格），可以在黑市上从投机商手里买，或者在更“幸运的”同龄人（他们的父母难得有机会出国去其他社会主义阵营国家）那里看到。

但对我个人来说，臭名昭著的铁幕和物资全面匮乏导致绝对陷入死胡同的一个问题——无法进行文化交流。世界文化和艺术历史在苏联分别以雷马克（Erich Maria Remarque）的反战散文和二十世纪初的法国现代主义告终。最大问题是这么一点点知识也只能在完全没有现代气息的专门图书馆中获取。这种信息真空的病态一直困扰着我们，直至改革。

计划经济的低效率

图片来源：Valentin Khukhlaev / 塔斯社

叶甫根尼，81岁，列宁共青团汽车厂工作人员：

房子车子旅行……回顾苏联人梦寐求之的5件事

我们厂是按各部委下达的生产计划开展工作的。这种计划不足以完全确保零件的生产，因为计划是官僚们制定的，他们只需要漂亮数据，根本不考虑具体生产情况。举例而言，车间根据计划生产100%的零件。没法生产更多，因为根据计划，我们只有生产100%零件所需的坯件和材料。那残次品呢？一部分不合格的零件分拣出来送往废品库。只有80%生产出来的零件用来组装汽车，零件不足以用于生产时，缺的那部分就从废品库里提取。还是从这个废品库根据剩余原则（为了配件不浪费）将配件发往汽配商店。不合格的汽车就这样从产线上生产出来，积压配件则出现在汽配商店货架上。

计划经济对生产人员也有不利影响。1970年著名的伦敦-墨西哥汽车拉力赛上列宁共青团汽车厂车队驾驶莫斯科人牌汽车获得团队总分第三名。当时工厂年产汽车六万辆。受优异成绩鼓舞的苏联领导者决定下一年就扩大汽车产量。但从哪儿去找更多的工人生产呢？结果又是这样，为了满足计划的要求，开始招收按劳动配额从边远地区向莫斯科派遣的未经培训的人员并将其安排到专业技工岗位上。结果造成组装质量急剧下降，不过年产量从六万辆提高到了十万辆。但这些汽车的质量当然与此前批次的相差甚远。

做决策不考虑人的需求

图片来源：路透社

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苏联总统，参加《做客德米特里·戈尔登》节目，2010年：

俄罗斯厨房文化的魅力：和睦、和谐与欢乐

三位总书记相继去世。社会上充满不满情绪。年老的领导人，患病的领导人，其中许多人上台执政时就已身患疾病。我上台担任苏共中央总书记时，连身体健康的人都已经去世。我认为不能让国家再这样下去了。我国所有主要事情都是在厨房发生的——重要的谈话、对话。人们对拥有巨大潜力的国家无法解决真正简单的问题感到不满。刷牙粉或肥皂，抑或卫生纸，难道这些还算问题吗？

体制的确没起作用。没起作用的原因在于个人被排除在制定和通过决策的过程之外。我不是说每个人都该去参加中央委员会会议，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民众应该有机会发表意见，应该秉承公开原则。不过在那个有人讲个不客气的笑话就要被遣送到某个地方很久的制度里又有什么公开原则可言呢。人们不想这样生活。我们国家毕竟是文化水平很高的国度。当时产生了这样一种说法：“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整个国家已因缺乏自由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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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作者：格奥尔基·马纳耶夫（Georgy Manae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