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西方长期以来的宣传不同,俄罗斯并非人人都想离开的地方。在过去30年中,俄罗斯再次成为无数归国移民的家园。一些人离开了苏联,在其解体后重新回来。还有一些人在铁幕倒下后离开,去感受另一边的美好生活,但也选择了回归。有一些是全球化的俄罗斯人,他们在世界各地生活,但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国家。是什么使他们全部选择回到祖国呢?
斯坦尼斯拉夫·菲林(Stanislav Filin)出生于莫斯科,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度过。在整个199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他的家人仍然在俄罗斯生活,但斯坦尼斯拉夫和母亲于1994年前往马耳他,他在那里求学至1999年,只有度假时才回家。1999年,他12岁时,全家移居加拿大。
斯坦尼斯拉夫回忆说:“我的父母不喜欢加拿大,等我长大后可以去美国上寄宿高中和大学的时候,他们就马上移居了。”他在美国度过了人生中最富于成长性的7年。高中毕业,他在费城的圣约瑟夫大学(Saint Joseph's University)获得商业学位。不过,他对美国的印象甚至不及加拿大。“大多数俄罗斯人都没有意识到,在每座美国城市中都有大片街区,甚至连警察都不愿意去那里,因为实在非常危险。在俄罗斯,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
斯坦尼斯拉夫、伊维莉娜和他们的女儿。图片来源:私人档案
斯坦尼斯拉夫说,自己于2009年返回加拿大后,对其医疗服务机构的无能最为反感。患者要等待很多天才能入院,医生无法诊断和治疗常见的众所周知的疾病。他被迫前往俄罗斯寻求基本医疗。
斯坦尼斯拉夫于2016年在加拿大遇见了来自保加利亚的伊维莉娜(Ivelina)。这对新婚夫妇移居回了马耳他,那是他从小以来的第二处故乡。他曾在当地的一所大学攻读MBA。这里也是他们的女儿出生的地方。他说:“马耳他比北美更安全,有着更好的食物和更好的民众,但是近年来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出现移民危机以来。”
他们于2019年永久移居莫斯科,并表示自己对此十分高兴。斯坦尼斯拉夫目前在一家国际电信公司担任俄罗斯研发总监。这家人说,回归令人振奋,最自由的地方在于是,他们在这里得到的收入能够选择更好的生活方式和获得更多的自由。
伊维莉娜说,她觉得自己生活在莫斯科很惬意。“这里的人、环境和文化让我想起了保加利亚。我喜欢这里的干净整洁。这座城市是为家庭而建的。到处都有游乐场、游戏室和公园。除了一些小事和我的朋友不在身边以外,我对加拿大基本不会想念。我有点想念马耳他,因为我们是在那里开始组建家庭,并且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不过,莫斯科是我们现在的家。”
奥克萨娜·雷巴里琴科(Oxana Rybalchenko)于1980年代在莫斯科长大,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中的孩子。她参加了英语、音乐和艺术史等课程的学习。从孩提时代起,她就沉迷于德语,并在大学中继续学习德语,还曾在德国留学两个学期。之后,她在莫斯科的一家德国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到2005年时,她的地位很好,薪水也很高。
然而,她又有了另一种爱好,这次是对拉丁美洲的一切都很着迷。奥克萨娜在业余时间学习西班牙语,并进入了萨尔萨舞的世界。她开始长期在古巴生活,学习当地文化和音乐。最终,她与一位古巴男子结合并留了下来。奥克萨娜的丈夫在哈瓦那的一间外国使馆工作,即使在古巴经济崩溃的时候,他的生活质量也很不错。
奥克萨娜之前曾听过许多关于古巴医学的赞誉,但女儿索菲亚2008年在哈瓦那出生时的情景去给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两年后,为了生第二个孩子斯特凡尼娅,她回到莫斯科。除此之外,她说生活还不错。不过,当她的丈夫被工作了15年的大使馆解雇后,这一切都结束了。瞬间,在古巴的生活变得毫无意义。
图一:奥克萨娜·雷巴里琴科。图二:索菲亚和斯特凡尼娅。图片来源:私人档案
一家人还有一些积蓄,便决定将其投资到西班牙巴伦西亚的一处房产中。奥克萨娜买了一套简朴的公寓,和女儿们一起搬到那里生活。解决住房问题后,她开始通过私人补习英语、德语和俄语过上了体面的生活。这一计划的致命缺陷在于,古巴籍丈夫被拒绝入境西班牙,而她和女儿们已经都已经迁了过来,所以只能独自照料家庭。
作为一名家庭教师,让奥克萨娜最苦恼的是当地学校。“西班牙是一个有着丰富文化和传统的国家,然而,课程却被精简到最低限度。”她开始前往马德里的俄罗斯大使馆外部学习中心工作,以使自己的女儿能够跟上俄语课的进度。最终,奥克萨娜在西班牙生活了4年。她说,最难的是承认自己犯了错。
2018年时,她终于与10岁和快8岁的女儿们一起返回莫斯科,事情也出现了神奇的改变。附近的公立学校原来是一所专业的西班牙语浸入式学校。两个女儿进入了当地的音乐学校,索菲亚学习弹吉他,而斯特凡尼娅则学习吹长笛。斯特凡尼娅的表现不错,现在被安排进入一所音乐学院。对生物学感兴趣的索菲亚还参加了课外科学课程。
奥克萨娜说,自己过去常常担心两个女儿在莫斯科的未来生活,因为父亲是古巴黑人,所以她们的皮肤黝黑。她说,这些担心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不过,她的丈夫以前曾在莫斯科和她们一起生活过,但不会说俄语,因此在这里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漂泊的生活是否会给他们的婚姻带来很大压力呢?奥克萨娜举起手说:“戒指仍然在我的手指上。”
“索菲亚一直问我:‘妈妈,我们为什么在西班牙?’我没有答案,但是我觉得这是铁幕造成的。我们从小认为西方的生活更好,但是如果我们能亲自去看看,就会发现事情并非如此,我们这一代人就不会那么专注于离开国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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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