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传统：19世纪俄罗斯如何庆祝新年和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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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做客

俄罗斯漫长新年假期的传统由来已久。19世纪俄罗斯人从圣诞节开始过一连串节日。12月24日（新历为1月6日）过平安夜，12月25日（1月7日）过圣诞节，1月1日（1月14日）过新年，1月6日（1月19日）过洗礼节。官方假期只有四天，但实际上人们要庆祝将近两周。

《在小俄罗斯唱圣诞祝歌》（部分），1800年代，康斯坦丁·特鲁托夫斯基（Konstantin Trutovsky）。 / 圣彼得堡，国立俄罗斯博物馆

教会传统和世俗传统紧密相连。平安夜人们去教堂唱颂歌，早晨在教堂隆重举行礼拜。大城市教堂经常挤满人，圣诞礼拜甚至要卖票，而且很难买到。这天人们拜访亲友并相互做客。一天内要拜访好几家，每到一家都要举杯庆祝，享用圣诞美餐。

《穿蓝衣的卡佳在圣诞树旁》（部分），1922年，季娜伊达·谢列布里亚科娃（Zinaida Serebryakova）。 / 莫斯科，国立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

整个假期富人和贵族家庭会举办晚宴、豪华舞会和化装舞会。根据礼仪，整个一月份都可以进行新年拜访，但最礼貌的做法是在第一天。豪华的庆祝活动还在昂贵的饭店举行。费多尔·夏里亚宾（Fedor Shalyapin）是这样描述莫斯科雅尔饭店的新年活动的：“堆成山的水果，各种各样的干咸鱼脊肉、鲑鱼、鱼子酱，所有品牌的香槟，每个人都穿着燕尾服。”平民则用滑雪和滑冰娱乐自己。大城市有集市，莫斯科麻雀山上放烟花。

《基督荣耀：老乡村的孩子们》（部分），1935年，费多特·瑟奇科夫（Fedot Sychkov）。 / 莫尔多瓦共和国萨兰斯克，莫尔多瓦共和国埃里贾造型艺术博物馆

圣诞贺卡19世纪末出现。人们不仅给其他城市的亲戚寄贺卡，还给街坊邻居送贺卡。祝贺文字写得尽可能漂亮。甚至专门出版了一些书，收录如何向亲友或上级表示祝贺的建议，“以表达礼貌和优雅”。

“尊敬的阁下！

祝贺您新年快乐！衷心祝愿您万事如意，祈祷上帝延长您的日子，这无疑关系着我本人的幸福。”

“亲爱的善良的妈妈！

1月1日是最幸福的一天：我的心与您在一起，祝您健康，幸福，心想事成。”

“亲爱的善良的奶奶！

您的小孙女祝您新年快乐，希望您在欢乐中度过许多许多幸福岁月。哦，我多希望拥抱和亲吻您，我亲爱的奶奶。但可恶的命运不给我这样的幸福。”

从枞树枝到盛装新年树

《准备圣诞节》（部分），1896，谢尔盖·多谢金（Sergey Dosekin）。 / 圣彼得堡，国立俄罗斯博物馆

19世纪中叶之前，俄罗斯人并不在家里装扮新年树，甚至都不放新年树。彼得大帝时期起，有些人开始在家里放枞树枝，通常是天主教徒。直到19世纪中叶尼古拉一世统治时期，装饰新年树并给孩子们过节的传统才开始流行。沙皇妻子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夫娜为贵族家庭的孩子举办了第一个新年枞树游艺会。这个方式很快普及开来，首先是贵族家庭，然后是商人家庭，也开始在早上给孩子们办节日。

《枞树：新年夜》（部分），1989年，伊利亚·格拉祖诺夫（Ilya Glazunov）。 / 私人收藏

最早售卖新年树的是俄化德国和瑞士人。他们中许多人有糖果店，所以枞树出现在咖啡馆和糖果店。最早的枞树集市之一19世纪末开放，在莫斯科大剧院附近的剧院广场上。圣彼得堡可以在阿尼奇科夫宫或叶卡捷琳娜花园的院子里买到枞树。根据德国传统，圣诞树要在平安夜装扮。人们用儿童玩具、彩带、灯笼和各种美味佳肴装扮圣诞树，如软果糕、苹果、饼干和糖果。孩子们不是在圣诞树下面，而是在树上找自己的礼物，游戏和娱乐结束后，会为客人分发玩具和美食。后来，人们开始用硬纸和玻璃制作专门的圣诞树装饰。庆祝时，枞树上点燃真蜡烛，旁边放桶水，以便能迅速扑灭可能发生的火灾。圣诞树在贵族和富裕商人中很流行，直到1930年代中期农民才开始在家中布置枞树。

《新年》（部分），2011年，伊琳娜·雷巴科娃（Irina Rybakova）。 / 私人收藏

圣诞大餐

《枞树集市》（部分），1900年代，亨里克·马尼泽尔（Genrikh Manizer）。 / 鄂木斯克，鄂木斯克州立弗鲁贝尔造型艺术博物馆

丰盛的美食是节日的主要象征之一。大斋期圣诞节前结束，对食物的限制也随之结束。作家伊万·施梅列夫（Ivan Shmelev）回忆说，圣诞节前夕整个莫斯科变成一个大集市。他说：“看到有人运送冰冻的猪，圣诞节快到了。”商人从俄罗斯各地带来乳猪、鹅、鸭子、松鸡和黑琴鸡。他们在雪橇上直接交易，靠眼睛看，不用磅秤。施梅列夫惊讶地说：“有时候，卖肉人用斧头砍猪肉时，会有肉掉下来，哪怕半磅也不在乎！会有乞丐捡走。他们把成堆的‘碎肉’扔给乞丐说：‘喏，拿去开荤吧！’”

《新年招待》（部分），1935年，奥莉加·罗曼诺娃（Olga Romanova）。 / 丹麦巴勒鲁普，巴勒鲁普博物馆

平安夜享用的圣诞晚餐要提前准备：填乳猪，填烤鹅，做圣诞米饭（用小麦或大米加罂粟籽做的斋食），烘烤山羊或奶牛形状的特殊姜饼这些耶稣出生时谷仓里的动物。诗人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妹妹阿纳斯塔西娅·茨维塔耶娃在童年回忆录中说：“圣诞节悄然来临。家里的味道浓郁起来，像小船的波浪。我们用一只眼睛透过门缝，看到前一天洗干净的成堆的餐具，中式点心盘，花瓶闪烁着水晶般的光亮，听到清脆的酒杯声。用一个大盘子端上来中间粉红色的烤牛肉，压实的黑鱼子酱。鼻孔能捕捉到‘爷爷’牌饼干的味道。”

《圣诞节前在奶奶家》（部分），1996年，娜杰日达·波卢扬-弗努科娃（Nadezhda Poluyan-Vnukova）。 / 乌克兰罗姆内，罗姆内地方志博物馆

作为主要的新年水果，桔子19世纪出现在俄罗斯人的家里。最早的柑橘从欧洲运来，而且非常贵：十个桔子大需要3卢布（15卢布可以买一头奶牛）。19世纪中叶，格鲁吉亚和阿布哈兹的植物园开始种植耐寒柑橘类水果，桔子逐渐变得便宜，并成为新年象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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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索洛维约娃（Mariya Solovy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