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俄罗斯》:华克生教授,目前俄罗斯民众对中国文学的兴趣如何?
华克生:俄罗斯民众一直都对中国文学很感兴趣,现在也是这样。尤其是目前两国关系好得甚至令人难以置信,处于峰值期。根据我的经验,可以说,俄罗斯民众最感兴趣的仍是中国古典文学,但得益于包括与向我们推荐自己文章翻译的中国同行的合作等措施的推广,俄罗斯民众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关注也越来越多。近两年来这方面成果颇丰。例如,我翻译的老舍的《猫城记》2014年再版;今年我会出版一部十九世纪的著作——刘鹗的《老残游记》;而2016年初将出版巴金回忆录俄译本。中国文学译著的数量俄罗斯比其他国家如美国要少得多,但是对出版物数量进行比较的同时应该明白,大洋彼岸生活着许多从事文学和翻译工作的中国人群体。无论从中国方面还是从俄罗斯方面来讲,都需要发展两国关系,推动彼此之间主动性的发挥和文化联系的发展。
俄罗斯作家协会会员、俄罗斯作家-翻译家协会会员、中国海洋大学名誉教授、老舍国际协会名誉会员。2006年因“对中国与其他国家之间的文化联系所做出特别贡献”获得中国国家新闻出版总局颁发的荣誉奖。2009年因“对发展中俄关系做出杰出贡献”被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纪念勋章。
华克生和王蒙。图片来源:东方出版社
《透视俄罗斯》:俄罗斯读者最喜欢哪些方面的中国文学作品?
华克生:像以前一样,主要是古典文学,不过如今搞古典文学的人已越来越少,原因是老一辈正退出历史舞台,年轻一代已开始对当代文学感兴趣。当代作家之中译著最多的二十世纪当代文学经典作家包括老舍、王蒙和王安忆等的作品。不过,目前一些新名字正在为俄罗斯读者所关注,包括莫言、张贤亮和余华等目前在中国很受欢迎的作家。同时,由于政治原因或习惯,台湾文学俄罗斯还比较少见,尽管其在中国大陆很受欢迎,很多人在研究。
《透视俄罗斯》:俄罗斯读者领会中国文学有多大难度?
华克生:首先,中国文学对俄罗斯读者来说不是很习惯,因为创作语言与俄罗斯的传统有所不同,另外还有文化差异方面的问题。但尽管如此,俄罗斯读者仍对中国文学感兴趣,因为中国文学对他们来说比较新颖。例如,中国人非常喜欢武侠小说,人物跳跃、打斗并使用各种不同的武器。中国对这种情节的描述比较流行,但对俄罗斯读者来说这种情节的描述就会非常独特,而且太过中国式了。
《透视俄罗斯》:最近俄罗斯出现了中国诗歌的译作。是否可以说,对中国文学的兴趣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水平?
华克生:近期的确在朝这个方向发展,俄罗斯国内已经开始研究中国的先锋派诗歌,俄罗斯学者甚至正首次在中国做这一主题的报告。不过,目前开展的只是字面翻译,而非文学翻译。需要在这方面下功夫,尽管中国作家一直在寻找新的形式,但俄罗斯目前对当代中国诗歌还知之甚少。他们面临着将古典文学与在中国中,包括在西方读者中占据越来越重要地位的现代先锋派文学相协调的任务。
《透视俄罗斯》:当代中国文学中有许多作家将各种流派结合在一起,如存在主义、先锋主义、后现代主义流派等。这种结合是否会引起俄罗斯读者的共鸣?
华克生:俄罗斯人不会专门去翻译这种文学作品,我指的是具体作家的特定的作品。俄罗斯不会特别强调现代主义文学。例如,我曾翻译过王蒙的《活动变形人》。中国评论家将这部作品视为现代主义文学作品。
《透视俄罗斯》:提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您喜欢的中国作家都有谁?
华克生:这是个最复杂的问题,因为中国文学对我来说一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最感兴趣的是语言。我即使看一本不太好的中国作品,也会对这本书是怎么写的以及作者使用了哪些表达方式感兴趣。可以说,除极少数外,我一生中所翻译的所有作品我都喜欢。
华克生教授的译著中有多部中国中世纪以及当代散文作品,包括十八世纪的古典小说《儒林外史》、十七世纪作家冯梦龙的城市小说、李渔的作品(十七世纪)小说集《十二楼》、长篇小说《午夜未央》(《尸垫》)。二十世纪作家中翻译过许继善、老舍、李军、王蒙和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高行健的作品,以及多位新加坡作家的散文作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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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