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Elena Pochetova
走廊里响起了歌曲声:“我坐在太阳上……我看着太阳……”一首关于一个无所事事的幸福的小狮子的动画片中的插曲。这是课间休息的铃声,它反应出了课程终于结束后的学生们的感受。
“贵校的成功秘诀是什么?”我问。
“我想,我们学校的办学初衷就是这样的”,校长塔季扬娜•沃罗比约娃(Tatyana Vorobyeva)回答道,“上世纪90年代,莫大亚非学院和莫斯科第14汉语寄宿学校的教师们同时产生了成立这样一所学校的想法。他们认为应该试试成立一所让学生们能有更多选择机会的学校。于是就创建了今天这所学校。最早是开设了两个实验班,让学生们能有更多时间学习选修课。1991年,寄宿学校改成了中学,全莫斯科的孩子都来报考这所学校。他们都是一些能够并且愿意刻苦学习的孩子。学校由两个实验班演变而来,现在已有38个班、7个教学专业、1080名学生。他们能从这些专业中任选一门学习。总之,是最普通的教师、最普通的孩子。
“我们这里一向如此,汇集的是精神上相近的人。”沃罗比约娃校长说。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呢?
学校走廊里都是软软、矮矮的沙发。学生们在上面想怎么躺就怎么躺——竖着、脚朝上、横着……9B班两个女孩甚至相拥而坐……
“这是我的第三所学校”,瓦利娅(Varya)说,“以前的学校没有像这样的”。没有老师能听得见我们说话,所以她的话应该是真诚的。“这里是这样一种氛围……老师几乎是平等地跟你交流。他们会倾听、把你当作一个人对待。”
“我们什么样,怎么跟您解释呢”,阿霞(Asya)说,“……我哥哥的学校也进入了最好学校的排名。他们为此而骄傲,很自豪,说个不停!我们,是的,也自豪。但完全不像他们那样,说了一下,高兴了一阵,然后就又继续学习了”。
“我们谁都不炫耀,谁穿了什么等等”,瓦利娅好像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样,“以前的学校里有些名人的孩子在那里学习。她们当然最能炫耀,‘古驰’的裙子对她们来说很重要。所有的人都羡慕地看着她们——这才是她们需要的。随他们去吧。这里,您知道,学习很难,总之都很难,都是选拔进来的优秀生。但是,我在以前的学校总是头疼,总想快点离开学校,那里下课后走廊都是空荡荡的。可在这里我总想留下来,做做家庭作业或玩一会。怎么解释为什么呢?”
1535学校与许多大学有合作关系,设立有7个符合大学各系需要的专业,学生可以在其中选择。文史、社会经济专业教授想报考莫大亚非学院的学生其所需要的课程;为打算将来在法律、社会和政治系学习的学生专门选开了社会人文专业课程……诸如此类等等,还经常有新的专业出现。总之,学校努力让学生适应其毕业后要去的外面的世界。
摄影:Elena Pochetova
“这一切太明显了”,我对校长说,“难道学校这么缺少与外面世界的联系吗?”
“遗憾的是”,校长含糊地回答道,因为道德标准不允许其批评同行,“可以这么说”。
适应“大世界”变化的义务并未被列入教育部的规则中,因此这样做的学校寥寥无几。
在人文班学习的瓦利娅和阿霞列举着自己喜欢的老师:文学老师、历史老师……出人意料地竟然还有物理老师安德烈•霍通采夫(Andrey Hotuntsev)。
霍通采夫的办公室没人,因为没有第五节课。角落里传来两个声音——这位物理老师正在跟一个学生讨论库里科沃战役。
“课间休息时根本赶不走学生们”,霍通采夫承认,“你都无法中断谈话,没办法,这里就是他们的生活”。物理老师指出,孩子的主要生活就是课外。他差不多是一建校就在这里工作的。他说:“学校就是这样的,来的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舒适的氛围,这里不压制人的兴趣,这里都是乐于学习的人。”
“老师怎么才能引起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呢?”我问道。
“热爱自己的课程。那样你才会理解它,才能给学生们讲解它。”
就这些。这个老师不惹人烦。
这所学校与其它学校不同的是,世界文化艺术课把学生们带去博物馆上,而不是在投影机上展示图画。虽然这看上去很简单,但极少有学校会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教育部下发的内部文件和计划以及其它文件中并未明确写道:“每节世界文化艺术课都必须把学生带到博物馆去上。”
老师们说,一切都在于学校如何理解规则。如果害怕违反什么、如果禁止教育部文件中没写的一切,学校就会僵化。只有校务会议明白,规则不过是对独立工作的一般性指导,学校才会生气勃勃。因为生活只有在规则之间的空间里才能存在和发展。
“这里的一切为什么会是这样?”我问9B班的女孩们,“这里的人优秀还是制度对头?”
“这就像母鸡和鸡蛋一样!”瓦利娅说。阿霞点着头。
“我不知道怎样解释”,阿霞说,“比如,这里每个学生在更衣间都有自己的储物柜。我从前的学校哪儿都找不到这样的柜子,只有剧院里那样的存衣室。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您明白吗,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www.tsrus.cn/29035 |
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