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飞莫斯科：“哪儿也不去”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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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马卡尔是名警察，住在距伊尔库茨克1000公里的小城热列兹诺戈尔斯克-伊利姆斯基，12月份休假两周，因此空闲时间很多。12月18日一大早，他走出预制板楼房，蜷缩着身子，从嘴里哈出一团白气。室外气温零下23度。他坐进汽车点火预热，14小时后到达伊尔库茨克机场已是晚上。接下来飞行6个半小时抵达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稍微打个盹儿之后，继续前往莫斯科另一个机场伏努科沃，整个路程超过24小时。早上7点30分，他已经站在机场航站楼里排队了，这时离新航班开始值机还有半小时。他说：“你知道吗？我还不是最早的，只能排在队伍中间。”

他一路辛苦只是为了乘坐俄罗斯“胜利”廉价航空公司的一个半小时观光航班。航班由飞行员、介绍俄罗斯航空业的@nebonutye博主阿列克谢·科切马索夫（Aleksey Kochemasov）组织，从伏努科沃机场起飞，绕飞莫斯科后返回。该航班的首飞体验如何？为什么马卡尔和其他乘客要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乘坐这个“哪儿也不去”的航班？

争抢机票和靠窗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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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伏努科沃到伏努科沃机票是7500卢布（约100美元），12月份这笔钱可以从莫斯科飞到俄罗斯的许多城市，至少是飞行时间6小时以内的城市。不过，“哪儿也不去”航班的机票几分钟内就被抢购一空。由于需求太大，公司不得不安排第二天增加一个航班，机票同样很快售罄。马卡尔说，买到机票的幸运者值机手续开始前就来排队并非偶然。因为买票时不能提前选座，大家都想抢到靠窗的位置。他说：“对大多数人来说，飞机只是交通工具，对我们来说，坐飞行是为了猎奇。”

观光飞行

波音737-800飞机的登机规则与其他任何航班一样，只有一点例外：乘客可以与飞行组织者阿列克谢·科切马索夫及其他机组成员拍照。这在“胜利”航空公司的其他航班上一般是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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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本身更像一场航空讲座。飞行员科切马索夫坐在一个通常留给空姐的位置上，通过机内广播介绍发动机为什么有时会振动，为什么冬天起飞前要给飞机喷洒液体，以及整个飞行过程中发生的事情。34岁的化学工程师奥莉加·巴甫洛夫斯卡娅说：“通常你飞行的时候总会发生点儿什么，比如有东西在抖动、奇怪的广播，你不知道是不是该害怕。这里会详细解释所有情况，你感觉完全平静，我认为每次飞行都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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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进行时，飞机从金环城市上空飞过，但由于云层遮挡看不见这些城市。来自莫斯科的造型设计师维拉·季莫菲切娃说：“但是，我们在云层上飞行并看到明亮的太阳时，我激动地掉泪了。我明白自己很久没有见到太阳了，也意识到自己多么想念飞行。”

来自莫斯科的24岁IT工程师帕维尔说，飞机降落时被迫进行第二圈绕飞，因为前一架飞机没来得及让出跑道。他说：“我们开始下降，马上就要落地了，阿列克谢开始介绍起落架，这时飞机突然加速，迅速升高！阿列克谢没有停止介绍，他平静地说：‘现在你们正看到飞机进入第二圈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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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后乘客们也不愿离开飞机，大家继续跟科切马索夫、机长及空姐们合影，甚至问什么时候有下次航班，能不能在北方组织观赏极光的类似飞行。

“飞行时要欣赏并享受”

马卡尔介绍自己对飞行的热爱说：“我很小时就经常坐飞机，我们那儿还有雅克-40飞伊尔库茨克，我至今记得它圆形的舷窗。我还记得图-154机舱内的汽油和苏联廉价塑胶的味道。甚至喜欢机上餐食……作为一个小孩子，每次飞行我都很兴奋。”长大后，他对航空越来越感兴趣，朋友们觉得他的爱好很奇怪。部队退伍后，他决定自费学习飞机驾驶，去了最近的航空学校后才知道太贵了。

莫斯科IT工程师帕维尔说，这趟航班上不少乘客是程序员，他认为许多职业枯坐不动的人都会喜欢飞行时那种自由和冒险的感觉。帕维尔说：“我是从跳伞俱乐部开始的，我先学习跳伞，后来非常渴望成为一名飞行员。对我来说，飞行员的职业很神圣。现在我正学习驾驶滑翔机，因为获得飞行员执照太贵了，但我希望能实现这个梦想。”

Mikhail Japaridze/TASS

这趟航班的乘客还有不少来自飞行员家庭。“我简直就是在飞行学校出生和长大的，”造型设计师维拉·季莫菲耶娃说，“我同班同学听童话故事入睡时，我就在飞机的轰鸣中入睡。我家离飞机跑道很近，它就像我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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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的娜杰日达是一名复苏医生，曾在医疗航空部门工作，她对飞行的热爱来自自己家庭的一位当过飞行员的朋友。娜杰日达说：“他已年近60了，但仍在飞。每次来我们家做客，总会讲一些令人神往的飞行故事，我就是这样第一次见到用苏联老相机拍摄的飞机照片的。”

她在医疗护送飞机上工作时，第一次低空看俄罗斯。她说，由于工作的原因，每次飞行都伴随着压力，因为主要任务是拯救病人的生命。但即使那样，她总是一有空闲就往窗外望，欣赏自然景色。娜杰日达分享自己的感受说：“飞行员总对我们说：‘飞行时要欣赏并享受。’因此，对我来说，每次飞行都是缓解压力的良药，这次也一样。大家都在交谈、说笑、逗乐时，我就微笑着静静坐着，望向窗外，感到无比惬意，我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感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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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维多利亚·里亚比科娃（Viktoriya Ryabiko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