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阿斯塔波沃 追溯托尔斯泰的最后旅程

2022年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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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家、建筑专家威廉·布鲁姆菲尔德(William Brumfield)前往阿斯塔波沃,亲自到伟大作家托尔斯泰生前最后去过的这座不起眼车站朝圣。
Leo Tolstoy place of death
阿斯塔波沃火车站(现为列夫·托尔斯泰站)。老火车站(左)和主站(建于1910年托尔斯泰到达之前)。 来源:William Brum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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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5月,俄罗斯化学家、摄影师谢尔盖·普罗库金-戈尔斯基(Sergey Prokudin-Gorsky)拍摄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最著名的一张照片——列夫·托尔斯泰(Leo Tolstoy)在自己的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庄园(Yasnaya Polyana Yasnaya Polyana)的彩色肖像照。

这是普罗库金-戈尔斯基为庆祝这位伟大作家80岁生日而拍摄的几张照片之一。

Sergey Prokudin-GorskySergey Prokudin-Gorsky

我对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的摄影记录始于1970年7月,而且一拍就是几十年。我在那里拍摄的第一张照片也是在俄罗斯拍摄的最早作品之一。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位于图拉市西南部(距莫斯科115英里),成为俄罗斯各阶层和外国游客的朝圣地。

尽管托尔斯泰的作品为全世界无数读者的生活带去了欢乐,引发了感悟,但他人生的最后几年却充满了动荡和疏远,尤其是与忠诚的妻子索菲亚·安德烈耶夫娜(Sofya Andreevna)之间。

阿斯塔波沃站。 1910 年 11 月 7 日(20 日)上午 6:05,在托尔斯泰去世时停止的主站月台时钟。 / William Brumfield阿斯塔波沃站。 1910 年 11 月 7 日(20 日)上午 6:05,在托尔斯泰去世时停止的主站月台时钟。 / William Brumfield

1910年秋天,托尔斯泰并非在家中而是在距离莫斯科东南约250英里、现隶属于利佩茨克州的阿斯塔波沃市偏远火车站病逝。

2013年8月,我很幸运能够拍摄到现在已经变为国家博物馆的那座车站。

典范火车站

这座火车站的名字来自附近的阿斯塔波沃村,而这座村子自17世纪中叶以来就已存在。阿斯塔波沃与俄罗斯中南部的数百座其他此类村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不过,阿斯塔波沃村在1889-1890年期间进行改造,建起了作为新梁赞-科泽尔斯克铁路(Ryazan-Kozelsk Railway)一部分的阿斯塔波沃车站。到19世纪90年代后期,随着梁赞-乌拉尔铁路系统的发展,阿斯塔波沃车站的交通量显着增加。车站体系从1898年开始进行了大规模扩建,并一直持续了10年。

站长家。1910年10月31日,托尔斯泰就住在伊万·奥佐林家中的主卧室,于11月7日去世。 / William Brumfield站长家。1910年10月31日,托尔斯泰就住在伊万·奥佐林家中的主卧室,于11月7日去世。 / William Brumfield

到1910年时,阿斯塔波沃车站已成为俄罗斯快速发展的铁路系统中外省车站的典范。阿斯塔波沃车站建筑群由几栋建筑组成,其中包括一座建于1903年的两层砖砌车站,毗邻建于1890年且仍在使用的原始木制车站。在车站大楼的后面稍向右是两座单层木结构建筑——站长室和现在已用作药房的急救站。附近是一幢低矮的砖房,里面放着电报机。这些建筑物的右侧是一所铁路技术学校,与三一教堂相连,两者均在1905-1909年间用砖砌成。10月31日,托尔斯泰抵达阿斯塔波沃车站时,这里就是这样,当时他已经身患重病。

最后的旅程

站长家。朝托尔斯泰下榻的房间看去。在他去世后不久,纪念牌被放置在门口。  / William Brumfield站长家。朝托尔斯泰下榻的房间看去。在他去世后不久,纪念牌被放置在门口。 / William Brumfield

晚年时,托尔斯泰的心情越来越烦乱,因为他认为妻子索菲亚对自己的社会和道德观点缺乏同情。索菲亚深爱着托尔斯泰,为他生育了13个孩子(其中8个孩子活到成年),并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托尔斯泰的工作和幸福。

此外,托尔斯泰对东正教的公开批评以及他对某些基本信仰原则的拒绝加剧了这种紧张氛围。作为回应,教会于1901年将他逐出教会。尽管有人声称他在去世前寻求回归教会,但直至死后也未与教会达成和解。

William BrumfieldWilliam Brumfield

10月28日凌晨,托尔斯泰离开了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由于担心被发现,他选择了一条很不好走的路,前往谢基诺小站(Shchekino),在那里登上了开往卡卢加州科泽尔斯克站的火车。

托尔斯泰的最后时刻

10月31日一大早,托尔斯泰登上了一节三等车厢,火车朝顿河畔罗斯托夫方向驶去。82岁的托尔斯泰此时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在连续的旅行中已经筋疲力尽,更因为身处烟雾缭绕、拥挤、简陋的车厢中而患上肺炎。

傍晚时分,同行的人对托尔斯泰明显的痛苦和不断升高的体温感到震惊,决定在下一站——阿斯塔波沃站将他送下火车。敏感的站长伊万·奥佐林(Ivan Ozolin)认出了托尔斯泰,并对这一紧急情况进行迅速处理,为他与妻子和三个孩子提供了一间大房间休息。

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索菲亚·托尔斯塔娅在低地公园的白桦桥上拍照留念。背景:有茅草屋顶的农舍和谷仓。 / Sergey Prokudin-Gorsky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索菲亚·托尔斯塔娅在低地公园的白桦桥上拍照留念。背景:有茅草屋顶的农舍和谷仓。 / Sergey Prokudin-Gorsky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阿斯塔波沃火车站在国际上引起轰动。电报不断发出,记者蜂拥而至。11月2日,索菲亚·安德列耶芙娜(Sofya Andreevna)在其他孩子的陪同下,于当天晚间乘坐头等车厢抵达车站,并留宿在车站提供的房间里。医生们陆续赶到车站,但却因缺乏足够的专业知识而未能挽回托尔斯泰的生命。只有当他陷入昏迷时,妻子索菲亚才被允许进入房间。11月7日上午6点05分,托尔斯泰在没有与亲人告别的情况下离世。奥佐林是拉脱维亚裔路德会教徒,家里没有供奉任何圣像。

他决定保留这位伟大作家去世时的卧室。床头灯光线投射出的托尔斯泰仰卧的头部和身体的影子在墙纸上被勾勒出来,并被保留下来。一天之内,一款纪念牌匾就出现在房间的门上。车站时钟也停在了6:05。

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托尔斯泰的坟墓。 1970 年 7 月 28 日 / William Brumfield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托尔斯泰的坟墓。 1970 年 7 月 28 日 / William Brumfield

11月8日,葬礼队伍从阿斯塔波沃出发前往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第二天,托尔斯泰被安葬在没有十字架的简单坟墓里。数百人在政府官员的监督下参加了葬礼。

对变革时代的纪念

1918年,阿斯塔波沃站所在的镇更名为“列夫·托尔斯泰”镇,但博物馆建筑群和附近的村庄仍沿用“阿斯塔波沃”这个名字。由优秀的站长奥佐林建立的纪念馆在十月革命后也得到维护,现在是国家地标,由莫斯科托尔斯泰博物馆负责管理。至于现在被称为“列夫·托尔斯泰”的小镇,目前人口刚刚超过8000人,是一处富裕的农业区行政中心。截至2014年,车站一直没有提供客运服务。然而,货运列车仍然会隆隆驶过,车站时钟也一直定格于6点05分。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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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廉·布伦菲尔德(William Brum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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