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克利机场位于西伯利亚的最北方,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诺里尔斯克和杜丁卡之间。从机场出来,我们坐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司机是塔吉克人,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黑外套,用力摔上了车门。但阴森森的寒风还是不断透过看不见的缝隙钻进车厢。
同事看着平板电脑说:“这上面写着,杜丁卡未来几天的气温大约是-30°C,风速25-30米每秒。”面包车从充满人气的机场拐上了去往杜丁卡的道路,5分钟后我们面前就只有冰雪覆盖的道路和一望无际的冻原了。冻原荒凉得可怕,也美得令人难以置信。3G信号从平板电脑上消失了。
图片来源:A. Prosekov / 塔斯社
许多人对北方的热爱就像夹着雪花的刺骨寒风一样强烈、迅猛,不管你是否愿意。飘进口袋的雪花,冻得发僵的脚趾,寒风刮过的面庞,还有大街上看到的人,这一切都像看不见的丝线,开始将你与这片土地连结在一起。自从上次与一批文化学研究者一起到过杜丁卡之后,我就总在寻找个人理由和采访理由想再次探访这座不同寻常的城市。它位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坐落在叶尼塞河畔,距离莫斯科2800公里,只有2万多人口。
摄影:Anna Gruzdeva
表面上看杜丁卡似乎单调无聊,丑陋的房子呆立在打进冻土的桩子上,被涂刷成天蓝或粉红色,让人勉强能提高一点兴致;公共汽车站的位置,只能通过默默站在路边候车的人群猜测到;宾馆价格昂贵,没有带暖气的停车场、咖啡馆和其他旅游城市常见的舒适设施。
但这只是杜丁卡的表面,可能也是任何一个西伯利亚城市的面貌。在外表之下,在每一扇冰冷的大门后面,都有光线明亮的电灯,温暖的住宅和博物馆房间,以及形形色色善谈的人们,他们会为你倒上一杯热茶,讲述一些稀奇古怪的北方故事。
摄影:Rimantas Ramoshka
在探访北方的两年时间里,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感受北方人的热情好客,就要自己规划游览关键景点,必要的时候给自己增加一些活动,比如要善于向偶尔遇到的人提问,要充满好奇心。在杜丁卡可以听到许多不同寻常的故事,因为这里住着很多西伯利亚土著居民,如会喉唱的多尔干人、恩加纳桑人、涅涅茨人、埃涅茨人、埃文基人还有渔民、猎人、海港工人等等。
比如我走进一个纪念品小店买带驯鹿图案的冰箱贴时,认识了里面的多尔干妇女。通过不长时间的真诚交谈,女店主讲述了土著居民在苏联时期的往事,给我看了她加工软底毛皮靴的小作坊,还请我喝茶并品尝添冻云莓果,云莓果有股淡淡的咸味(这可是稀罕东西,因为商店里根本买不到云莓果酱或新鲜云莓果)。
摄影:Anna Gruzdeva
在杜丁卡地方志博物馆,由于我的好奇,我们探听到了泰梅尔最后一个萨满临终前把自己的萨满衣服、帽子和铃鼓赠送给博物馆的故事(这并不常见,民族学家一般只能找到零星的萨满仪式装束)。
“你们的中心还能做什么?”我们在民族创作宫的纪念品商店问道。十分钟后,我们就看到了骨雕专家用鹿角雕刻出一个精美的北方游牧人形。“车间在哪儿?你们商店的鱼是哪来的?”然后我们就和朋友们穿着工作服,在当地一家熏制作坊里看他们如何腌制贵重的白鲑属鱼类,包括白鲑、宽鼻白鲑、穆森白鲑。
摄影:Anna Gruzdeva
杜丁卡的每个冰冷的房屋里和每个文化旅游地,都会有人让您的旅行变得难以忘怀,充满新发现。游客们所需要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兴趣、各种问题和对离奇故事情节的期待。只有这样,“严寒的气候”才不会可怕,对北方的奇怪且强烈的热爱才会得到回报。
乘飞机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到诺里尔斯克,然后坐面包车从阿雷克利机场到杜丁卡。夏天叶尼塞河上有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到杜丁卡的轮船。杜丁卡唯一的宾馆是“北极光”(taimyrbit@mail.ru,前台会英语)宾馆。外国游客要获得进入杜丁卡的通行证,需提前向位于诺里尔斯克的移民局提出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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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