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庆说节：苏联人过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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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家庭有自己的私房菜，菜谱世代相传。由于斋期已结束，节日前各家会烤馅饼，准备肉食。甜点有蜜糖饼、糖果和水果蜜饯。莫斯科每条街道上都能感受到节日前的热闹，到处是集市的喧嚣，商店和店铺老板们挖空心思地装饰橱窗。12月25日（革命前俄罗斯的圣诞节）前，最漂亮的建筑物是教堂。节日气氛一直持续到新年，市民在此期间做客、游玩、滑冰滑梯。同时，新年却是个不太流行的世俗节日。只有年轻人和富人庆祝，有时报纸会报道他们的热闹晚会。但其他人没有将其当成特别的节日。

新时期的老节日

《圣诞树》，莫拉沃夫（A. Moravov），片段，1921年。 / 莫斯科市长官网

革命不仅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和生活方式，而且彻底改变了时间。1918年，苏俄人民委员会颁布法令，宣布国内改用公历，12月31日后立即进入1月14日（即旧历新年，新旧历相差13天）。教会不支持这一改革，因为圣诞节改用公历后会推迟到1月7日造成混乱。许多莫斯科人继续在12月25日过圣诞节，至今仍有不少人这样做，认为完全不必转换到1月7日。莫斯科博物馆“莫斯科历史”部负责人卡尔帕切娃（Irina Karpacheva）介绍了这段历史。

新政府几乎从诞生之日起就与教会斗争。改变的不仅是习惯和传统，还有人们的世界观。卡尔帕切娃说：“（苏联）开始了与所有教会节日的斗争，其中最主要的是圣诞节和复活节，它们立刻进入视线。1920年代末，声势浩大的反对教会和神职人员运动开始。这两个节日被宣布为旧世界的资产阶级残余。”圣诞节和复活节最初仍是休息日，直到1929年才与其他宗教节日及旧历新年一起被定为工作日。

“偷着”过节

《打倒资产阶级圣诞树》（传单），1927年。 / 莫斯科市长官网

事实上，早在革命前圣诞树就已被禁。一战正酣的1916年，东正教至圣治理会议宣布其是敌人的娱乐。布尔什维克只是延长了禁令。但莫斯科人继续在家里装饰圣诞树，只是躲在挂着窗帘的窗户后悄悄进行。这更多的是顺应传统。

报纸文章中用蜡烛装饰的圣诞树是“可怕的火灾源头”，松树肯定“会让周围所有人打喷嚏”。房屋管理员或看院工可能透过窗户看到点亮的圣诞树，并报告住户思想危险。1920-1930年代虽没人因此入狱或被枪毙，但后果严重。

大企业和政府机构雇员可能遇到严重问题。法律不禁止宗教信仰，但可以因此开除党籍或团籍。这对希望职位升迁的人来说足够严重。没有这样的成员资格，沿社会阶梯前进几无可能。

以新形式回归

《新年》，普罗科舍夫（N.Prokoshev），1937年。 / 莫斯科市长官网

1930年代中期，布尔什维克认为打击宗教措施已初见成效，用新意识形态武装的一代苏联人成长起来了。于是有了恢复冬季节日和大家都喜欢的圣诞树的想法。新年从来没有宗教背景，因此它从圣诞节的影子里走出，成为一个独立节日。起初，这一节日并未被赋予重要意义，只是孩子们的节日，成年人照常工作。当局还允许装饰枞树，人们用革命前的玩具或自制玩具进行装饰。渐渐地，商店里开始出现新的圣诞树装饰，但用符合意识形态要求的玩具代替了小天使，如带镰刀和锤子的小球、红五角星、用铁丝和棉花做的委员人形——布琼尼军人、少先队员、红军士兵、共青团员以及飞艇、降落伞和飞机形状的玻璃挂饰。

新年树游艺会上的严寒老人和孩子们，1930年代。 / 莫斯科档案总局

也是在那时，儿童的节日中出现了严寒老人，不久雪姑娘加入进来。历史学家指出：“作为一个民俗人物，她在异教神话中早已为人所知，新时代她因奥斯特罗夫斯基的戏剧和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歌剧被人们想起。”1941年秋莫斯科最困难的战争时期斯大林下令开放教堂。卡尔帕切娃说：“那是苏联莫斯科第一次庆祝复活节和圣诞节。德国人就在城外，但枞树被运进城里发给莫斯科人以鼓舞他们。”

战后年代东正教信徒继续过圣诞节，他们参加节日礼拜，装饰教堂。随着苏联的解体，圣诞节恢复了法定节假日地位，再次成为休息日。近年来，传统圣诞集市开始回到城市街道，成为革命前俄罗斯文化的一个生动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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