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游戏:俄罗斯贵族曾经的主要娱乐方式

2021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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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游戏早在十七世纪就已在俄罗斯流行开来,成为贵族们的主要娱乐方式之一并持续了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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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9年,维克托·瓦斯涅佐夫(Viktor Vasnetsov), "朴烈费兰斯"油画。 来源:Tretyakov Gallery; Public Dom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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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游戏早在十七世纪的俄罗斯就已经广为流传。例如,一种类似现在掷骰子的游戏曾在小偷和盗贼中非常流行,各级长官则责令惩治玩这种游戏的人,甚至警告赌徒会受到断指之刑。在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Alexey Mikhailovich)、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Mikhail Fedorovich)、彼得一世和叶卡捷琳娜女皇时期还没有听说过纸牌游戏。当时贵族中流行的娱乐方式是打猎、舞会、台球和象棋。伊凡雷帝和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都下过象棋。彼得一世甚至有时还强迫随从跟他对弈:他不喜欢纸牌游戏,也不允许在舞会上玩。

酷爱纸牌游戏

纸牌游戏安娜·伊凡诺芙娜(Anna Ioannovna)时期(1730-1740年在位)才在贵族中广为流传。十八世纪是俄罗斯效仿欧洲文化的时期,国外的纸牌游戏开始被视为一种体面的娱乐消遣方式。“由于农奴制以及免除服役的特权,贵族有机会在创造舒适及消遣的亚文化中实现自我,在这种亚文化中纸牌游戏是个职业,一份事业”,历史学家维亚切斯拉夫·舍夫佐夫(Vyacheslav Shevtsov)介绍说,“玩纸牌游戏不仅可以打发时间,还可以起到交流作用。商务游戏或庄重的游戏往往伴随着交谈、相识,一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是由牌友决定的”。

1937-1940年,阿列克谢·克拉夫琴科, ”黑桃皇后“。公开来源1937-1940年,阿列克谢·克拉夫琴科, ”黑桃皇后“。公开来源

当时的纸牌游戏分为商务游戏和赌博游戏。前者被视为非常体面的游戏,后者则受到上流社会谴责。赌博的目的主要就是赢钱。赌注越大风险越高,也就意味着玩家越狂热。极度兴奋的情绪让玩家越玩越嗨,许多人会一夜输掉一切。玩家的命运取决于机会和运气。商务纸牌游戏则与赌博相反。赌博规则很简单,商务游戏则按复杂的规则设计,因此只有专业人士和有经验的玩家才能玩。玩商务纸牌游戏不能仅靠机会。因此,许多人将商务纸牌游戏与象棋这种智力游戏相提并论。

纸牌游戏尽管在贵族和农民中非常流行,但政府仍试图禁止这种休闲活动。官员们担心土地和巨额资金很快会被输掉,这也常常成为贵族破产的原因。1761年6月16日伊丽莎白一世女皇的一项法令规定,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得以任何方式或借口以金钱和贵重物品为赌注玩赌博游戏(宫廷除外)。玩纸牌游戏的目的不能是赢钱,只能用来打发时间,赌注也只能是最小额的。违反者将被处以两倍于其年薪的罚款。

不顾禁令的狂热

1905年,鲍里斯·库斯托迪耶夫(Boris Kustodiev),“惠斯特”。公开来源1905年,鲍里斯·库斯托迪耶夫(Boris Kustodiev),“惠斯特”。公开来源

越来越多上流社会玩家不顾禁令痴迷于赌博游戏,原因在于玩家不知道会赢还是会输,于是认为自己不是在与其他玩家赌,而是在与命运赌。对生活予以限制的法律的严厉性反而滋生了排解情绪的需求。作家尤里·洛特曼(Yuriy Lotman)在其著作《俄罗斯贵族的生活与传统(十八世纪至十九世纪初)》一书中是这样描述这一现象的:“渗透到帝国每个人私人生活中的严格规范化使人在心理上产生了对不可预测性的爆炸性需求。如果说从一方面讲,试图猜测不可预测性的奥秘是基于尽力对无序状态进行整顿的话,那么从另一方面讲,“束缚精神”与“严格方式”交织在一起的国家和城市的气氛,使人产生对不可预测、错误和偶然事物的渴望。”

十九世纪成为纸牌游戏的鼎盛时期。它不仅是成人的娱乐活动,也成为年轻人的消遣方式。老一辈人对此并不喜欢,试图警告年轻人玩纸牌游戏有负面后果。例如,1889年出版的尤里耶夫和弗拉基米尔斯基的《社会生活和礼仪规则之良好举止》一书称纸牌游戏为“社会的耻辱、道德的败坏和教育的绊脚石”。但作者仍对年轻人提出了玩纸牌游戏的道德建议:什么时候可以坐下来玩,打牌期间可以与谁说话,不可以与谁说话。尤里耶夫和弗拉基米尔斯基解释说:你不得不替牌桌前缺席的玩家打牌时,“对纸牌游戏的了解常常可能为你提供摆脱困境的机会”。

1852年,帕维尔·费多托夫(Pavel Fedotov),”纸牌玩家“油画。图片来源:Kiev art gallery1852年,帕维尔·费多托夫(Pavel Fedotov),”纸牌玩家“油画。图片来源:Kiev art gallery

这种担忧并非没有理由。玩家疏忽大意及情绪激动往往会导致悲剧发生。1802年莫斯科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三个人物:列夫·拉祖莫夫斯基伯爵、亚历山大·格利岑大公和他年轻的妻子玛利亚·格利岑娜。伯爵爱上了大公夫人,戈利岑也知道这件事。对拉祖莫夫斯基伯爵来说幸运的是,大公沉迷于玩纸牌游戏。有一次他们又聚在一起打牌,这次的赌注是最高的,即大公夫人玛利亚·格利岑娜。大公并不担心会失去夫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与拉祖莫夫斯基伯爵已互生情愫。最终拉祖莫夫斯基伯爵在牌桌上赢得玛利亚·格利岑娜,抱得美人归。

这对相爱之人也获得了命运的眷顾——教会允许离婚。然而,这件事的结果(输掉夫人)后来闹得满城风雨,导致已变成拉祖莫夫斯基伯爵夫人的年轻的玛利亚遭到排斥。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帮她摆脱了窘境。1818年拉祖莫夫斯基伯爵夫妇参加一场舞会,整个皇室也参加了。玛利亚·拉祖莫夫斯卡娅坐在沙皇那张餐桌的边角处,沙皇向她问问题时称其为伯爵夫人,令玛利亚·拉祖莫夫斯卡娅兴奋不已:这证明她的第二段婚姻和目前的地位得到了沙皇本人的认可。

为了财富和荣誉

1830年代,不出名的画家,“贵族晚会”水彩画。公开来源1830年代,不出名的画家,“贵族晚会”水彩画。公开来源

对贵族来说,纸牌游戏不仅是娱乐,也是收入来源。最著名的幸运者是决斗者、牌迷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托尔斯泰(Fedor Ivanovich Tolstoy)。他年轻时输了很多钱,但后来发明出自己的一套打牌原理,捞回了本。例如,他的一个原理是:赢到双倍预定金额后,将这些钱藏起来,只要有意愿,有牌局,有钱,就用第一部分去玩。很快他就开始赢钱,并在日记中将这些胜绩记录了下来。贵族在纸牌游戏中也可以像决斗中一样捍卫自己的荣誉。这种与对手的对决虽没有血腥,但也同样残酷,甚至可以让对手在观众面前名誉扫地。

纸牌游戏从十七世纪开始就占据了俄罗斯贵族的心智长达数个世纪之久,渗透到俄罗斯文学、民间故事和贵族休闲活动中。许多俄罗斯历史人物,包括作家和诗人都玩过纸牌游戏。纸牌游戏术语在十九世纪文学中得到了广泛使用,例如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的作品《黑桃皇后》。诗人本人玩过纸牌游戏,他的朋友们及他的草稿中都反复证实了这一点。普希金的挚友阿列克谢·乌尔夫(Alexey Wulf)在日记中说:“一次普希金认真地对我说,玩纸牌游戏是他最酷爱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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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玛利亚·谢吉尔斯卡娅(Mariya Sekirsk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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