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和佩列文作品译者:中国翻译家刘文飞访谈

2018年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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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国际文学翻译家大会当之无愧地代表中国与会的是著名俄罗斯文学翻译家、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协会会长、俄罗斯人民友谊勋章获得者刘文飞。大会召开前,记者对刘文飞教授进行采访,请他回答了几个俄罗斯读者感兴趣的问题。
Liu Wenfei
来源:Ramil Sitdikov / 俄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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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您的名字中有一个文学的文字,这是您父母取的,还是您的笔名?

刘文飞:中国人姓名中的第二个字往往代表辈分,就像俄罗斯姓名中的父称一样,是先辈们给我的。不过,父母给我取名时,可能内心里是希望我的生命能与文学联系起来的。杰尼索夫先生(俄罗斯驻中国大使)把我介绍给自己的俄罗斯朋友时经常会说:“他的名字很有趣,意思是‘文学的飞翔’!”感谢他对我的名字做出如此充满诗意的诠释。

您是怎样开始俄罗斯文学研究的呢?

刘文飞:我是1977年高考后偶然被大学俄罗斯语言和文学系录取的。可能正是我的专业和对文学的兴趣,成为了我后来毕生从事俄语和俄罗斯文学研究的主要原因。

您上中学时读过俄罗斯文学作品吗?如果读过,那么有哪些?

刘文飞:读过很多,我们的中学课本里有很多俄罗斯作家的作品,比如普希金、托尔斯泰、契诃夫、高尔基等。我大学二年级开始就尝试着把俄语课本内容翻译成中文,包括其中的普希金诗作。

当代中国读者为什么会喜欢普希金?

刘文飞:普希金的许多短诗和长诗被选入中国中小学课本。由我选编并翻译的普希金精选诗集也每年都会再版。

那布罗茨基呢?

刘文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瑟夫·布罗茨基(Joseph Brodsky)拥有大批中国读者。我翻译的布罗茨基散文集《悲伤与理智》(On grief and reason)是过去几年的十大最佳图书之一。

您翻译当代俄罗斯著名作家的作品吗?

刘文飞:我刚刚完成了《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的校订工作,收到了维克托·佩列文(Viktor Pelevin)的《“百事”一代》、柳德米拉·乌利茨卡娅(Lyudmila Ulitskaya)的《库科茨基医生的病案》、弗拉基米尔·索罗金(Vladimir Sorokin)的《碲钉国》、阿列克谢·瓦尔拉莫夫(Aleksey Varlamov)的《臆想之狼》的翻译稿费。此外,我们正在准备翻译古泽丽·亚欣娜(Guzel Yakhina)的新作《我的孩子》。

您的翻译工作收入怎么?中国纯文学作品,包括翻译作品,发行量很大,译者可以靠这个生活吗?

刘文飞:我的主要工作是学术研究,包括研究俄罗斯的文学和历史。目前我正在编译六卷本《俄罗斯文学总史》。这是一个重要的国家项目,研究工作总量超过100万字。翻译不仅是我的副业和爱好,还是我的责任。我觉得这是我对璀璨的俄罗斯文学的责任。至于翻译工作的收入,过去十年没有什么变化。一本书的稿费约为一万元,相当于教授一个月的工资,但翻译一本书需要一年。仅靠翻译工作养家糊口是很难的。幸运的是,我还在大学里教书。教授的工资很稳定,因此我可以在闲暇时间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翻译俄罗斯作家的书籍。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其作品为俄罗斯读者所熟悉。您认为还有哪些中国当代作家和诗人值得我们更好地了解?

刘文飞:莫言是中国文学的骄傲。他是目前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家之一。但我还想说的是,有许多中国作家像莫言一样优秀,包括诗人北岛,散文家阎连科、余华、贾平凹等等。他们也配得上诺贝尔文学奖。

中国的诗歌作品可以翻译成欧洲语言吗?

刘文飞:这个问题最好由俄罗斯和其他欧洲国家的汉学家来回答。我只能说,俄罗斯诗歌翻译成中文是非常难的。译文中只能保留意思和格式。至于韵律、音感等音乐属性,则完全无法翻译。但这不是诗歌翻译的缺点,而是优点,因为译者本人也成了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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