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俄罗斯》:德米特里(即刘铉——编者注),您的电影是描写什么的?
刘铉:我想,首先是一个跨国爱情故事、一个俄罗斯女孩对中国革命家的爱情。我自己也对外祖母和外祖父的爱情故事感兴趣。我在某种程度上大概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迄今为止仍然相信忠贞、纯洁的爱情,认为这种爱情现在仍然存在并且将来也会继续存在,我想以自己的家庭为例来展现这种爱情。
《透视俄罗斯》:电影节名叫“俄罗斯侨民”电影节,因此在某种形式上是在展现俄罗斯世界和俄罗斯文化的主题。您理解的俄罗斯世界、俄罗斯灵魂是什么?
刘铉: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想说是一个哲学问题。我认为,这是某种俄罗斯精神,它不局限于某个地域或什么框架,俄罗斯文化和历史的精髓被浓缩在这种俄罗斯精神中。我在中国碰到过许多研究并热爱俄罗斯文化的人。由于一生都在从事这一工作,所以从他们的性格中就能感觉到某些俄罗斯人的特质。他们有时甚至表现得像俄罗斯人一样。这就是最主要的东西——俄罗斯精神。
我从1999年起定居中国已经15年了,因此我们经常与俄罗斯侨民保持联系。我妻子是俄罗斯人,确切地说是基辅人。我们有许多俄罗斯朋友,不像我外祖母那时那样没有任何通讯手段,当时中国与俄罗斯关系恶化期间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北京的俄罗斯侨民很团结,我们努力不彼此疏远。
《透视俄罗斯》:您在创作中表现了多少这种俄罗斯精神?
刘铉:我想,表现在某种真挚、沉重、对爱情和永恒价值的追求中。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者塔尔科夫斯基这些大家的作品总能对我产生影响。我一直喜欢真挚感人的苏联电影。
《透视俄罗斯》:您和您的家庭是怎样很好地保持俄罗斯文化的?是由于外祖母您才成功做到这些的吗?
刘铉:是的,当然。关键的关键是我的外祖母,她是我电影的女主角。她的生活经历如此丰富,她有如此多的能量,总是希望哪怕在家里保持俄罗斯文化。曾经有过一段时期在外面和工作中不能说俄语,但她还是努力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我们。她总是希望我们能更深地了解俄罗斯文化。我们虽然懂汉语并且现在住在中国,但在家里基本上只说俄语。我们试图保持一些传统习惯,在桌前小聚、用茶炊跟朋友们喝茶。
《透视俄罗斯》:您觉得自己更像中国人还是俄罗斯人?
刘铉:很难说清楚。您知道,我更愿意用“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句话来解释这个问题。中国人不把我当成中国人,俄罗斯人也不把我当俄罗斯人。但我可以说,我有某种优越感,因为我既懂中国的东方文化,也能很容易地与俄罗斯人找到共同语言。
《透视俄罗斯》:俄罗斯可以选择走哪条路,欧洲的还是亚洲的?如果是您会为俄罗斯选择哪条发展道路?
刘铉:俄罗斯当然有自己的发展道路。中国走自己的发展道路并且成功了。俄罗斯也应该走自己的路,既参考西方经验,也参考东方经验。这将是一条非常独特的道路。
《透视俄罗斯》:您觉得俄罗斯有什么可以向中国学习的?
刘铉:我想是勤劳、忍耐和智慧这些中国传统美德。
《透视俄罗斯》:您认为中国观众会是俄罗斯现代电影的潜在观众吗?
刘铉:遗憾的是,中国观众对音乐、文学和电影等俄罗斯现代文化不够了解。但我可以说,年轻人有这方面的兴趣。主题的选择在这里很重要,比如影片《斯大林格勒》就很成功,费奥多尔·邦达尔丘克的名字在中国也是家喻户晓。
《透视俄罗斯》:德米特里,您为什么要拍电影、当导演?
刘铉:您知道,像我这样在国际家庭里长大的人有时候往往很难真正掌握中俄两种文化和两种语言,但我从某个年龄阶段起对艺术表现力有了强烈的渴望。我发现,电影是有画面的语言,是最适合把一切融合在一起的地方。
《透视俄罗斯》:您2008年拍摄了关于一个中国大学生和俄罗斯女孩爱情故事的电视剧《红莓花儿开》。您是否想过拍摄这一题材的系列爱情故事片和纪录片?
刘铉:是的,您猜对了。我有把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故事拍成电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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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