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村庄：历史与现代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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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作为农村生活形态在俄罗斯出现得相对较晚。13世纪前俄罗斯人都生活在城市里。但快到13世纪时，俄罗斯开始进入封建割据时期，人们开始向城市以外流动，向有土地耕作、可以饲养家畜、适合发展并且不依赖城市的地方迁移。村庄就这样出现了。

传统俄罗斯村庄

村庄有着自己的日常生活。春季要翻耕土地，然后播种，种植黑麦、荞麦。夏季要侍弄庄稼。秋季进行收割，然后依靠收获的粮食度过冬季。收割作物则被当成一种最重要的典礼，为了这一活动整个村庄都要出动。邻里们在劳作过程中相互熟识。父亲们要为儿子物色媳妇、为女儿物色女婿，因此每当收割劳动时，大家都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婚礼通常是秋收后就举行。新组建的家庭要生活在单独的农村木屋里，那只是一种用松木、杉木或落叶松建成的简单的一间屋住房，只有一层。木屋的屋顶用干草制成，木屋直接被放置在地上，天花板涂上粘土。

俄式木屋内的陈设标准非常严格。木屋沿地平线的方向水平建成。"红"角，即摆放圣像的神圣之处，被设置在小屋的一个较远的角落，一般在东侧，斜对着炉子。这里是家里最明亮的地方：形成这一角落的两面墙上应该各有一扇窗子。圣像放在房间的"红"角是为了能使进入房间的人能第一眼就看到它们。通常小屋的中间会摆放一张餐桌，周围再加上几条长凳。放在红角的凳子叫"大长凳"。按照传统，房主要坐在"大长凳"上。家里其他成员按年龄大小分坐在桌子周围——年长的坐在房主周围，其他人坐得稍远。

摄影：Sofia Tatarinova

任何一座木屋都要具备的重要物品是炉子。它既能为房子供暖，又能加热食物，寒冷的冬天里有了它才可以安然入睡。炉子还有一个神圣的意义：它是从前俄罗斯民族多神教的化身。当着炉子的面不能骂人、吵架，如果谁说了脏话，就会被劝阻道："房子里可有炉子呐！"。炉内的火要保持不灭：甚至在夜晚，炉子的"灵魂"也应当以热木炭的形式存在于屋子中。木炭一般不会给其他人家，否则主人家会随着火焰的熄灭而失去富足与平安。人们认为炉子里住着火和房子的灵魂——灶王，一定要安抚供养好。这就是红角要对着炉子的原因。这也是家庭祭坛平衡多神教传统的方式。

房子的门脸上总会有些装饰。于是，刻着图画的窗子就显示了主人的富足。人们用木质雕花的摆件装饰门、窗和墙等。屋顶上可以看见木制的公鸡或者马形的图案。人们认为这些动物会给家里带来好日子。

现代乡村生活

二十世纪初俄罗斯迅速进入工业化时代，工厂需要大批工人，农村也开始实现机械化，因此许多农民不得不迁往城市。仍旧存在的村庄里开始使用电、自来水和天然气，居民开始拆掉炉子。农村大门的装饰花样也被砖和金属结构挤下了舞台。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农村村社的团结也因人口的减少而遭受重创。

真正的俄罗斯村庄要从莫斯科向外行驶至少150公里才能找到。只有在这个距离之外才能看见零星几个建筑风格与经典俄式木屋相似的小房子。现在带有装饰窗板的一层农村房屋里住的基本都是退休老人。虽然他们的生活方式很大程度上跟城市里一样，但感觉传统的农村式热情好客仍存留在这些人当中。

摄影：Anastasia Tsaider

伊琳娜·弗拉基米罗芙娜（Irina Vladimirovna）是一位奇迹般存留下来的俄式木屋中的典型居民。现年82岁的她在梁赞采沃村住了一辈子。"我丈夫和我1951年就建成了这个小木屋，是我们的父母帮我们建的。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电也没有天然气。被俘虏的德国士兵给我们搭的炉子。等我们这有了天然气，炉子就没有意义了，于是92年我们就把它拆了。"老奶奶介绍说。

"我们的村庄并不大，总共就只有6户人家。当然，现在什么都变了。最开始一些人去了城市，后来又有人过去了。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都是空房子和地。"伊琳娜·弗拉基米罗芙娜的小木屋全部被新建成的房子包围了。"窗板、门框都是住在邻村的工匠给我们做的。我们这儿的木屋都是他做的雕花装饰。可是现在只有我们家保留下来了这些装饰原来的样子。"老奶奶说。

摄影：Anastasia Tsaider

伊琳娜·弗拉基米罗芙娜独自一人生活。儿孙们很早就去城市生活了，也不经常回来探望她。老人虽然独自一人操持家务，但还能应付得了。"夏天在院子里挖坑，种点土豆、黄瓜。冬天比较无聊，当然，也要找点事做：要除雪、烧火取暖。"老人家说。

如今，游客可以无需离开莫斯科很远就能亲眼看看传统的俄罗斯装饰：莫斯科民族博物馆"民族世界"中重建了科斯特罗马式木屋。那里有许多传统生活器具，都是真正的20世纪初的金属烙铁、餐具以及玩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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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作者：格奥尔吉·尼卡诺罗夫（George Nikanor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