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空客和波音竞争 俄中CR929客机 前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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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制造大国

俄中航空工业合作已持续80多年。合作从军事装备开始，由俄方提供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后来中国开始推出仿制品。苏联解体削弱了俄方地位，中国经济的迅速增长使中方的地位得到加强。但格局并未改变，俄罗斯（已代替苏联），尤其是在国防领域，仍是中国主要工程技术来源。

重大转变始于2000年代。中方继续与俄方签订战机采购合同，但同时扩大自己的军机生产（其基础不仅是苏联航空工业，还有其他国家的成果）。中国还从苏联买过客机，但更像是军机的添头。苏联军机制造一向比民用机优先。1990年代俄罗斯失去社会主义阵营的市场保证时才发现，苏联民用飞机在很多方面输给了西方，其中最重要的是发动机经济性。

同一时期，欧洲（空客）、北美（波音、庞巴迪）和巴西（Embraer）民用航空制造业迅速发展。不仅盟国，俄罗斯本身都开始放弃“图”系列和“伊尔”系列飞机，因为进入开放市场的航空公司必须追求效益保持竞争力。很快，俄中两国航空公司的几乎全部现役飞机都来自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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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俄罗斯并未放弃保持民用航空制造大国地位的雄心。政府把国内航空业的关键企业集中在自己手中，成立联合航空制造公司（UAC），启动建造第一款国产客机SSJ-100的项目，制定用本国支线飞机征服欧洲、占领亚洲的计划。但中方根本就没想过要购买SSJ。相反，中国成立了自己的航空制造集团（中国商飞）建造本国支线飞机ARJ21，然后是中程客机C919。中国清楚地表明也希望成为航空制造大国，与俄罗斯的路线一样，有国政府对项目的强大参与。

中国的雄心

中国非常缺乏大飞机，但其制造需要复杂的技术。这些技术只有俄罗斯能提供，同时俄罗斯对中国也有兴趣，因为其有充足的资金、巨大的市场和建立“空客及波音竞争对手”的强烈愿望。两国联合制造飞机的谈判持续了近十年。

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会晤加快了这一进程。2016年，成立合资企业的脉络已清晰：项目没有主导方，一切均为平分，包括200亿美元的出资（完全由政府承担）。

2018年，俄罗斯和中国宣布已确定飞机基本参数。CR929基础版本280座，航程1.2万公里。该飞机家族还将有加长版（320座位，1万公里）和缩短版（230座，1.4万公里）。项目参与者宣布，CR929将成为空客和波音的重要竞争对手。但接下来出现了不同意见。俄方认为，新飞机应与A350和B787竞争（全球航空工业的新产品，50%以上使用复合材料），中方则认为应对标A330和B777（主要用铝的上一代飞机）。CR929预计2023-2025年首飞，2025-2027年交付。

期望和风险

俄罗斯大飞机需求不像中国那样迫切。苏联的“伊尔-96”可满足国家需要。俄国内航空市场如果将来需要现代化宽体客机，也是50-120架的范围内，这一规模不足以启动独立生产。但俄罗斯希望将制造大飞机的能力作为一张王牌，在外交方面充分使用。俄罗斯在CR929项目中负责机翼生产，由于这是飞机的最重要部分，从而确保了自己的强大地位，增加了扩大影响力的机会。俄罗斯是认真的，在该项目上投资巨大，约6000亿卢布，比所有其他航空制造项目加起来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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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的主要市场是亚太地区，首先是中国。据不同估计，未来25年中国需要700-1200架宽体客机。有机会进入一个潜在销量是俄罗斯十倍的市场，是俄罗斯参与CR929项目的主要原因。2019年春有报道称，中国提出由其负责中国市场销售，俄罗斯和国际市场销售由俄罗斯负责。这种安排对俄罗斯来说令项目失去意义。事实上，中国提出俄罗斯承担国际市场销售飞机的商业风险，同时放弃在CR929最有前景市场上的销售利润。UAC和俄行业官员，均未正式确认市场分割谈判。

2019年9月，来自中国的CR929飞机前部全尺寸模型在莫斯科航展展出。普京进入模型内部参观给了俄方参与者很大鼓舞。当年11月，中方在设立工程中心的地点的关键问题上让步，同意将中心设在莫斯科，并在上海建立分支机构。

外部利好并未消除项目的深层矛盾，俄罗斯工业部长曼图罗夫2020年夏天简明扼要地说：“中国人参加这个项目的目的，是获得技术并为本国飞机保留市场。我们的目的恰恰是不分享技术，但获得国外市场。尽管如此，我们仍在寻求妥协，保持对该计划的共同出资。”

深层矛盾并未导致合作取消，尤其是当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候。美国和欧洲对俄罗斯的制裁，美国对中国的贸易战，都是俄中“报团取暖”的理由，两国均被剥夺了自由获得几乎同样薄弱的技术和部件的机会。中两国都在迅速发展自己的生产，双方都表示正在研制大推力发动机（需要很长时间）。目前CR929的发动机可能是罗罗和通用电气（他们没有拒绝），与国外部件供应商的谈判正在进行。

在全球航空工业遭受新冠疫情打击的条件下，外国公司可能找到绕开制裁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俄中两国的合作别被其亲手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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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删减。需浏览俄文原文稿件，请登陆《卡内基》网站

阿纳斯塔西娅·达佳耶娃（Anastasiya Dagaeva），（《公报》《福布斯》《哈弗商业评论》）航空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