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市震荡未导致俄民众上街 原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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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俄罗斯新闻头条总是充斥着来自货币战前线的“快报”时，民众显然都在关注着卢布对世界主要货币的剧烈涨跌。一日内10%甚至20%的涨或跌幅对世界上许多国家来说至少是一场灾难，可能会造成内阁辞职，甚至引发全民骚动。

这样的事情似乎在俄罗斯也即将发生：其场景是资产缩水（以美元计算已经缩水一倍）致使民众走上街头，总统则会牺牲梅德韦杰夫内阁以稳定局面。不过尽管“灾难”一词也常常见诸俄罗斯报端，但其在实际生活中的破坏力至少要除以十。原因之一是由于国家相当之大，任何一个进程的惯性也会随之加大。

关于这一点回顾一下近几十年来卢布数次贬值的经验就足够了，而且有时贬值幅度甚至比现在更严重，如1998年（目前的形势比当时要好得多），最近一次卢布贬值则发生在六年前。但所有这一切从未引发过一次明显的社会抗议，更不要说政治不满了。况且当时反对派比现在更强大、更有组织性，因此组织此类抗议的机会也就更多。俄罗斯百姓对货币贬值承受力如此之大的原因有很多。

俄罗斯居民很少持有外汇

最主要的是大多数民众生活中只用到卢布，甚至存款上都不持有外币。目前俄罗斯居民在国内各银行的存款总额约为16.8万亿卢布（根据当前汇率折合2.707亿美元）。

尽管在如此艰难的今年居民存款规模有所减少，但总体下降幅度与年初相比仅超过不到1个百分点，因为夏季就已开始出现资金回流，几乎完全抵消了首轮震荡。同时，年内并未出现大量抛售卢布购入外汇的现象。其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需要考虑，那就是相当大一部分存款属于相对少数的人。绝大多数俄罗斯人（据全俄民意研究中心今年年初的数据，经济停滞时这一数字不会增加），具体地说就是71%的俄罗斯居民一点儿存款都没有。只有10%的人在银行有不同数额的存款（仅仅是工资账户并且发工资后马上从提款机取走的不计算在内）。俄罗斯人人均存款量相当少，只有约25万卢布（按照当前汇率折合4200美元）。许多人将现金放在家中，准备用于大额消费。各种调查结果表明，只有4-7%的俄罗斯居民持有外汇存款。

当然，人们（超过一半的俄罗斯人）还是会关注美元对卢布的汇率的，但这些人中首先是“令人讨厌的莫斯科人（因收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编者注）”或者俄罗斯从来都不受待见的有钱人。即使从出境旅游的角度看，卢布贬值的直接影响也非常有限。俄罗斯约有15%的居民持有出国护照，其中大部分人也只是一年去一次土耳其或埃及。经常去西方国家旅游的只有3-5%，而且这些人有足够的能力将外汇风险降至最低，不至于惊慌失措。

民众对物价上涨习以为常

至于卢布贬值导致物价上涨，则这方面的影响的确存在，而且未来数月内还会更加严重。但卢布对美元汇率每下降10%，对通胀的影响也只增加1%，其他引起通胀的原因主要在于单一、过分垄断、竞争力不足的俄罗斯经济本身。但即使物价上涨20-30%，也未必能让人们走上街头，因为这种现象对俄罗斯来说相当正常，根本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领导人深受民众信赖

当前形势的不同之处还在于，俄罗斯总统和政府受到后苏联时期以来民众的空前信任，尤其是在与西方发生对抗的背景下，因为大多数俄罗斯人认为俄罗斯本来就是正确的，是西方对其不公正。简而言之，“克里米亚是我们的！”。目前，普京总统的民众支持率不低于80%（列瓦达中心截至11月底的统计数据，一年内支持率增长了两成半），认为普京不可信的人所占比例一年内从12%下降至4%。与前几年不同的是，普京支持率的增长也伴随着民众对其他政府机构信任度同等幅度的增加。乌克兰发生的战争使俄罗斯国内对当局的信任度如此之高，以至于卢布与美元之间紧张的货币战尚无法引发大规模的严重不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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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作者：格奥尔基·博夫特（Georgy Bovt），政治学学者、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