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欧间心理上更接近 双方应建立新的关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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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欧关系的历史演变

俄罗斯与欧盟之间能否恢复更具建设性的关系？要知道，直至不久前，双方还在官方层面上大谈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因为双方关系的基础即已有20年历史的《伙伴关系与合作协定》规定，双方应致力于全方位接近并努力形成一体化互动形式的关系。没有人打算废除《伙伴关系与合作协定》，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至于双边关系的新的基础性文件，虽然乌克兰危机爆发之前双方已开始谈判，但现在肯定要搁置一段时间。一旦莫斯科与欧洲各国的关系全面恢复，将不可避免地需要全新的关系模式。这种需要并非来自长期愿望，而是取决于现实的需求与双方努力的极限。

俄罗斯与欧盟几乎同龄。俄罗斯于1991年12月作为一个国家出现在世界版图上，欧盟则诞生于1992年2月。两者均为新的政治实体，同时均继承了其前身的悠久历史。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一切从零开始的说法虽不正确，我们也无法否认为双方关系的全新开始所付出的努力。双方首次承认，其长期目标是在协调法律框架的基础上，为实现最大程度的相互接近而构建共同社会。

欧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机构。其内部结构的复杂性和清晰的意识形态成分令其难于适应与外部伙伴的正常关系，对在狭义（欧盟成员国）或广义（应用欧盟规则和标准的地区）范围内可被视为欧盟潜在参与者的国家来说尤其是这样。俄罗斯从未认真考虑过加入欧盟的问题，布鲁塞尔也从未将其视为可能的候选国，但莫斯科原则上认为欧盟的法律框架可以甚至应当成为双方接近的基础。不过，满足这一前景的前提条件只能是一个非常弱势的俄罗斯的存在。上世纪90年代经济危机后，随着国家实力的逐步恢复，莫斯科开始要求建立更加平等的关系模式。也就是说，不是以欧盟的法律框架，而是以某些共同商定的规则为基础。然而欧盟并不擅长于此，双方关系因此只是徒有其表，内容却是空泛的。乌克兰危机使双方关系的实质暴露无遗，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在双方相互制裁的情况下根本无从谈起。

双方应持有的立场

接下来会怎样？近期内的任务自然是设法使损失最小化。（双方关系）旧模式的解除既可在可控状态下，也可在崩溃状态下进行。目前的情况则更像是后者。欧盟新任外交事务高级代表费代丽卡·莫盖里尼（Federica Mogherini）不久前出席欧洲议会听证会时说：“俄罗斯……目前可能不是合作伙伴，但却是一个全球性战略大国。我们需要在未来五年内深入重新考虑我们与俄罗斯的关系。”这是一种正确的态度。它一方面承认必须要面对俄罗斯，另一方面承认必须要重新审视对俄关系模式。俄罗斯也需要做同样的事情。与欧洲实现一体化的幻觉消失后，我们应当明白自己想从欧盟那里得到什么？即使转向亚洲成为重大优先目标，也不是为了反对欧洲，而只是因为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里，针对经济发展最迅猛的亚洲必须要有清晰的政策。我们在历史与文化上仍然与老欧洲最接近。莫斯科和欧洲各国首都之间激荡的热情证明了这种心理上的接近及其长期存在的历史。亚洲无法激起我们的激情。尽管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减少相互依存，但欧洲将长期是我们最重要的经济技术伙伴。明智的做法是采取实用主义态度，承认双方当前的分歧是我们共同根源的一部分，只是枝叶伸向不同方向而已。

因此，首先，做法不一致只是事实而已，并不能证明某一方的正确或优越性。其次，企图靠扩张攫取更多“生存空间”，无论使用军事政治手段还是信息和法律手段，对双方来说都存在着巨大困难。双方应谨慎行事，要知道虽不可能有完美的和谐，但也应避免自我破坏的不和谐。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后开始建设新的“大欧洲”空间，并使之平稳地与“大亚洲”相融合。双方不能有野心勃勃的空想和改变对方的企图，但应有对相互需要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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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作者：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科学负责人。, 俄罗斯外交与国防政策理事会主席团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