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签发最严反腐法令 部分民众仍质疑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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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述措施进行监督的工作，普京并未交予联邦审计署、总检察院、调查委员会，甚至联邦安全局，而是交予自己的总统办公厅进行。以谢尔盖·伊万诺夫（Sergey Ivanov）为首的总统反腐败委员会主席团将负责完成相关监管工作。显然，普京不能够对上述机构完全信任，同时也不希望这些机构成为清洗官僚的全能“超级机关”。

这些措施一经发布，立刻引发争议言论。有些人认为，法律为腐败分子留下了可钻的漏洞。比如，官员个人的海外财产和账户可以交予信托公司进行管理，而其配偶和子女所属公司的财产并不受该措施监管。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将会出现其他的漏洞。

所有这些都迫使我们思考总统保持克制的原因。一方面，普京在迎合目前国内占主导地位的公众情绪，这对政治家来说是相当合乎逻辑的举动。根据社会研究机构列瓦达中心（www.levada.ru）提供的资料显示，46%的俄罗斯人认为普京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反腐败（占多数的53%受访者认为其应该“确保经济增长”）。另一方面，总统不能不考虑自己能力的极限。

超过三分之二的居民赞成实施限制政府官员拥有海外账户和资产的措施。民间普遍认为，相当一部分俄罗斯官员首选西方作为自己和子女在未来的安身之所。因此，他们在西方开设账户，去那里度假，不仅家人在那里常住，子女还在那里上学。然而，国家领导人坚信，政府官员拥有海外资产会使他们很容易受到国外的不良影响，甚至会损害国家主权，破坏国家奉行的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

此外，民众更容易支持实施严格措施，比如，禁止官员无特殊需要情况下出国，禁止其子女在国外就学，以及禁止其本人出国就医等。50%的俄罗斯人认为，对隐瞒房产不申报的议员和政府官员进行刑事制裁会矫枉过正，导致部分平民支持对贪官执行公开处决，以及没收其财产。在斯大林时期，俄罗斯已经有过对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进行大规模镇压的惨痛教训。这显然不是普京所希望的。

他并不想在国家机关中发起革命。打击力度过猛可能会导致政治动荡，使国家在长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此外，进行革命行动往往需要成立某个机关或机构，其成员只听命于总统一人，做事不知妥协，冷酷无情，且与现行制度没有任何关联。这一切意味着将冒很大的政治风险，总统也无法确保自己不会成为某个阴谋的牺牲品。普京总统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有所妥协但也许更加可靠。

他已发出相当明确的信号，即游戏规则已经改变，从前那种“用放任偷窃换取政治忠诚”的潜规则为基础的恣意妄为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同时，每个人都将获得适应新环境的时间和机会，不愿意遵守新规则的人并不会被除掉，只是会被辞退，离开国家机构，但仍有权利从事其他活动。

即使如怀疑论者所预期的，最初会有选择地实施法律（列瓦达中心41%的受访者如此认为），那也是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当新规则的第一批牺牲品出现后，政府官员开始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

总统办公厅主任谢尔盖·伊万诺夫曾表示，举报贪官者将受到国家保护。同时，目前正在启动一项机制，旨在保护贪官直接下属无须担心被上司打击报复。

事实上，发动群众是反腐败最有效的机制。如果民众相信政府的反腐决心，并以自己的行动对政府予以支持，那么这场斗争迟早会取得胜利。

作者：格奥尔基·博夫特（Georgy Bovt），政治学学者、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