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冻土的王国：夏季去雅库特看冰

扫一扫

如果你夏天来雅库茨克，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沙漠：烈日当空、空气干燥闷热，风在街上扬起沙子。但摸一下地面你会发现是凉的：它白天还没来得及晒热，太阳一下山立刻又变冷了。这都是因为永久冻土（诚然，科学家认为大自然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因此更喜欢“多年冻土”这一术语）的缘故。冻土层占俄罗斯领土的三分之二。冻土区居民点房屋必须建在桩子上，工程管网必须建在地上，避免热量融化土壤使建筑物下沉。雅库茨克是世界上建在冻土上的最大城市（35万人），这里是极端大陆性气候，冬天-50°C，夏天-30°C至35°C。有的地方全年冰冻，而且就在城里。

永久冻土实验室

夏季的雅库茨克：工程管网全都建在地上。这个院子里它们被镶有北方民族纹饰的挡板遮住。 / Anna Sorokina

全年冰冻的地方之一不是博物馆，而是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梅利尼科夫冻土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研究所内部看起来很普通，不过是一些门、房间、走廊。直到你走到一扇画着猛犸象的大门前，感到门后传来阵阵寒意。进门后会给来客发放毛皮大衣和棉衣，接下来你将走进冬天，在冻土科学家带领下参观。地上是+33°C，脚下是真实的冰，没有任何人专门冻结的天然冰。究所研究员巴伊舍夫（Nyurgun Baishev）说：“我们有这样一个概念，即季节性融化层，也就是说，阳光照射时热量可以在一个夏天深入地下半米到3-3.5米，这是雅库特全境，雅库茨克约3米。再往下还是冻土。”

冻土研究所入口处的猛犸象。 / Anna Sorokina

实验室有两层，里面是走廊和独立房间。上层深5米，温度-6°C；下层深12米，温度-8°C。走廊墙壁结满了冰，天花板上长满毛茸茸的冰晶，地面则是冰冻的沙土。一些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永久冻土就像是冰沙，你捧起它时可以将其揉碎。墙壁的一些位置用木柱支撑，防天花板坍塌，这些柱子也结着冰花。实验室的研究对象五花八门，有土壤样本、苏联时期保存的种子、冻在冰里的花朵，甚至去年的雪。巴伊舍夫说：“我们从雅库茨克的不同地区收集雪，然后交给实验室检验化学成分变化。我个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整个城市的水都是干净的，我们有1972年以来的数据。”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从天花板上刮下一点雪花，放进嘴里。“雅库特冰淇淋。”他笑着说，并鼓励游客也照着做。味道真的是最普通的冰，没有任何添加。

冰的王国

地下实验室。 / Anna Sorokina

接触冻土有时甚至不需要到地下去。二十世纪80年代人们在乔丘尔-穆兰山（距雅库茨克约5公里）用掘进机挖了个冰窖建一个食品仓库。尽管冰窖在地上，但一年的任何时候内部温度都保持在-4°C到-10°C。2005年，这里开设“永久冻土王国”旅游景点。是个由许多洞厅组成的网络，每个洞厅都有自己的主题冰雕。景点有个冰旅馆，中间放着张巨大的冰床，再往前是雪人酒吧，游客可以在那里看到雪人，当地人称为“丘丘纳”，还有雅库特严寒老人奇斯汗的王座，一张画着粉红爱心的浪漫沙发，上面写着像冻土一样永恒的披头士乐队名言——“All you need is love”（你需要的只是爱）。此外，这里有在冰雕上粘贴硬币的传统，据说可以带来好运。

Anna Sorokina

冻土控制

DNikon/Wikimedia

俄罗斯直到1930年代才开始认真研究冻土。最早在莫斯科冻土研究所，1960年科研基地搬到雅库茨克，直接在冻土区。该市的科研基地深入地下达250至450米，该地区冻土最大深度1.5公里（雅库茨克西北约1000公里的马尔哈河上游处）。研究所包括10个实验室（6个在雅库茨克，4个在其他地区）及雅库茨克市中心的谢尔金竖井，其深度近117米。竖井出现在1828年，当时人们试图在冻土下找到水源。水源没找到，竖井却成了真正的科研宝库，诞生了地质低温科学，即冻土学。科学家们在雅库茨克不仅研究冻土中发生的过程，还研究冻土与人造基础设施的相互作用。换句话说，就是人类如何在冻土上生活并且不破坏它。没有这样的研究，就不可能进一步建设房屋、道路和工厂。

Legion Media

气候变化受到高度关注，雅库特每年都在变暖。东北联邦大学冻土研究所和北极创新中心高级研究员塔纳纳耶夫（Nikita Tananaev）说：“我们以30年为区间比较年均气温的变化，即1961-1990年和1991-2020年。目前我们看到雅库特平均气温上升了1.3度。最严重的是下科雷姆斯克区（雅库特东北部），升幅略高于2度。”影响温度的因素有很多，包括每年夏季发生的森林火灾。塔纳纳耶夫说：“去年，由于雅库特非常严重的林火，共和国境内仅火灾直接排放的二氧化碳就相当于俄罗斯全年工业排放的一半，据不同估计达到150万至200万吨二氧化碳。”

Press Photo

这里一直是极端大陆性气候，唯一的变化就是20年前的30度高温出现在7月中旬，现在出现在6月底。冬天变得更温和，约-35°C，只是偶尔降到-50°C。塔纳纳耶夫说：“这意味着永久冻土将有一点融化，但确切情况仍有待计算。目前的模拟结果表明，到2100年雅库特中央地区的上部20-25米将完全解冻。”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 www.tsrus.cn/675394 |

安娜·索罗金娜（Anna Sorok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