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耶夫来自圣彼得堡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他常说:“我是自己养活自己的。”他曾就学于克朗什塔特中学,1898年毕业后被圣彼得堡大学录取。他在东方语言系学的是汉语和蒙古语。然而,据他1946年在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学生列夫·艾德林(Lev Eidlin)的信中所写,他是怀着一种悲剧感完成汉语课程学习的。他曾抱怨说:“……语法没有规则,也没有清晰的思路,翻译竟是些令人感到惊讶好笑的废话。”
一位汉语老师甚至建议他放弃汉学,选择收入更高的仕途。但这位未来的院士没有放弃。在脑力活动中找到安慰的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厌恶闲逸,我喜欢努力,喜欢勤奋……每浪费一天都会让我感到苦闷。”大学毕业后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被留在中国满族文学教研组,为获得教授职称做准备。1904-1906年间,这位年轻的研究工作者怀着科学目的前往英国、法国和德国,在那里的东方学图书馆工作了一段时间,聆听了一些著名教授的讲座。
1907年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加入法国汉学家爱德华·沙畹 (Edouard-L.Chavannes) 组织的为期两年的中国北方科学考察。考察期间阿列克谢耶夫搜集民间创作材料,并特别注重收集新年民间版画——年画。这一大胆甚至革命性的爱好最终成为至今仍是世界上最完整、最具价值的收藏。
阿列克谢耶夫与其他汉学家(阿列克谢耶夫在中间)。 图片来源: synologia.ru
他在考察期间创作了《在旧中国:1907年旅行日记》一书(1958年出版),该书至今仍被视为描写革命前中国最权威的著作。日记生动地描绘了当时中国社会的秩序。许多篇幅用来描述戏剧、音乐、文学流派、宗教崇拜和信仰。1910年重回教学岗位后,阿列克谢耶夫在教学课程中加入了在中国搜集到的中国文学史资料。
俄国十月革命前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已经是一位颇有名气的汉学专家了,他既研究语文学,也研究其他领域。早在1916年他就完成了学位论文《中国诗人论诗:司空图 (837~907)的〈诗品〉》。这是一篇考中国文学硕士学位的应试论文,同年进行了论文答辩。两年后他被授予教授职称。
1922年他在科学文化工作者的支持下成功筹备出版了《东方》杂志并发表了许多科学文章和中文翻译。他在这些刊物中证明了自己是古代中国和中世纪中国古典文学最杰出的翻译家,不仅获得广大读者的敬仰,也赢得了同行的尊重。广大读者最感兴趣的当属他翻译的蒲松龄的作品(十七世纪)。由于在东方学研究领域的权威和贡献,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1929年当选为苏联科学院院士。
然而,这位学者的科学之路并不平坦。阿列克谢耶夫的当选不光获得了同行和朋友的热烈祝贺,也引起了竞争对手的嫉妒。阿列克谢耶夫1937年在巴黎发表的《中国文学》一书招致被公开批判。这本书主要的基础是他早在1926年在那里所做的讲座。由于排版较晚,该书出版时没有添加等待出版多年的手稿必须补充的内容。尽管作者本人也承认该作品并不成功,但这本微不足道的书在海外出版仍为竞争对手所利用。他们指责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担任苏联科学院院士的十年间没有发表过任何一个有科学价值和国家需要的作品。
阿列克谢耶夫院士。图片来源: Wikipedia
结果,阿列克谢耶夫在1938年苏联科学院主席团会议上遭到严厉谴责,但由于他还要继续从事国家需要的俄中词典编纂工作,与会者对只给了他严厉警告处分,并规定了他完成这项工作的严格期限。战争年代和战后的岁月他仍致力于词典的编纂工作。这本由他精心编纂的未来学术词典的提纲早在1948年就已出版,但经他的学生伊利亚·奥沙宁(Iliya Oshanin)教授编辑的增补修订版词典过了很久才发行。
阿列克谢耶夫一生共翻译了230多位作家的上千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他去世已近六十年,但翻译和研究作品至今仍在俄罗斯出版和重印。阿列克谢耶夫的书培养了不止一代著名汉学家。阿列克谢耶夫院士的科学遗产永垂不朽,帮助读者掌握中华民族文学史和文化方面的新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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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