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奴隶制：数百万苏联公民如何被迫为纳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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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卫国战争开始时，我的曾祖母叶夫根尼娅·梅奇塔耶娃（Yevgenia Mechtaeva）已经22岁了。她与自己的丈夫，一名红军战士，刚刚搬到位于苏德边境线上的布列斯特市。

德国人占领布列斯特时，梅奇塔耶娃的丈夫战死。她与其他年轻女性和青少年一起被强行送往德国，她在那里的劳改营度过了一年，然后“幸运地”被送到一间德国家庭农场。

在那里，她被迫劳动，没有报酬，有时还要遭到毒打，直到被苏联红军解放后，她才得以回到家。直到2013年去世前，她几乎都没有提起过自己在德国的那段时光。她的故事远非特例：根据纽伦堡审判，大约有490万苏联平民作为奴隶劳工被强行带到德国。他们的命运又是怎样呢？

纳粹劳工

到1941年至1942年时，纳粹德国迫切需要大量劳动力：因为大多数工人都在军队服役，经济陷入困境。他们的解决方法非常残酷：迫使来自被占领土的人们充实到德国的工业和农业中。

图片来源： 档案材料

那些来自苏联的人被称为“东方劳工”，他们在德国社会阶层中的地位最低。因此，他们受到的是非人待遇。

西行列车

起初，纳粹尝试依靠甜言蜜语，吸引被占领土上的当地人为德国工作。“乌克兰的男人和女人们！德国会为你们提供有用和高薪工作的机会……你们将获得所需的一切，包括条件很好的住房！”这是纳粹于1942年1月发布的第一份公告。它只发挥了几次作用：东方劳工寄回家的信中说，那里的生活比狗还不如。

图片来源：档案材料

二战中成为顶级飞行员的两名苏联年轻女性

因此，纳粹不再进行宣传，而是使用武力抓捕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主要是村庄和城镇的儿童和青少年，他们被强迫乘坐火车前往德国。

对于被迫迁往几千公里之外的东方劳工，命运就像赌博一样。冶金厂、矿山和农场需要工人，而工人的最终去向取决于谁支付的工钱最高。

来自乌克兰的费奥多尔·潘琴科（Fedor Panchenko）说：“我们刚到的时候，那里有一个中转站，我把它叫做奴隶市场。一个小时之内，所有人都被转卖给不同的人。”潘琴科和其他200人一起被送到了西里西亚（现在的波兰）的一家钢铁厂工作。

图片来源：德国联邦档案馆

蔓菁、金钱与逃脱

那些在冶金厂工作的人遭遇非常凄惨。他们在劳改营中睡眠不足，工作强度大，还要忍饥挨饿。“我们每天只吃一顿饭，一碗胡萝卜汤和瑞典甘蓝汤，”安东尼娜·谢尔久科娃（Antonina Serdyukova）这样描述自己在德累斯顿附近一家工厂的生活。

蔓菁是所有生活在德国劳工营中的人们的共同记忆。这是那里最便宜的蔬菜，没有被清洗过，连根带叶被丢给工人们。在这种情况下，斑疹伤寒和疟疾流行病很常见。

二战中的动荡童年：饥饿、疏散、防空洞

一些工厂工人能得到报酬，但非常少，只够他们有机会在营地商店里买一张明信片或一些衣物。“你需要积攒三个月的工资才能给自己买一件小毛衣，还很有可能是从被处决的犹太人身上扒下来的，”谢尔久科娃说道。

许多勇敢的年轻人，特别是男孩子们，曾试图逃离劳改营，费奥多尔·潘琴科也是如此。他逃跑了两次，在德国境内游荡并躲藏了一个月，但后来还是被抓住，遭到严酷的殴打并被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然后又被转到马格德堡附近的集中营，他险些没能活下来。此外，那些试图逃跑的人通常会在被抓到后被送往死亡集中营。

“幸运儿”

与此同时，在德国的生活并非对所有苏联俘虏来说都很可怕。“我们当中有些人为地主工作，”潘琴科回忆道，“对于那些和普通德国家庭一起生活的人来说，要完全取决于个人。每个国家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图片来源： 德国联邦档案馆

有些德国人对自己的苏联仆人很好，甚至把他们当做家庭成员，而有的德国人则冷酷无情——这完全要靠运气了。曾作过女佣的叶夫根尼娅·萨夫兰斯卡娅（Yevgenia Savranskaya）说：“在苏联红军到来之前，我的主人甚至请我和他们一起留在德国，但我说‘不’。”

误伤自己人的火力和后果

1945年的胜利来之不易，对于被俘的苏联人也是如此。盟军对德国城市的轰炸可能导致他们死亡，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也要面临新的困难。他们被送入内务人民委员部（苏联反间谍组织）的审查站，战俘和平民都要接受询问。数千人最终被关入古拉格集中营，例如列夫·米先科（Lev Mishchenko），曾因在劳工营担任翻译而被判处十年徒刑。

图片来源：帝国战争博物馆

对于那些活着回来的人来说，生活也很艰难。被德国人囚禁是一种耻辱。“同胞们都看不起我们，”潘琴科回忆道，“我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在一家工厂一干就是37年，一旦发生了什么矛盾，他们总是会对我说：‘哦，毫不奇怪，你为希特勒工作过’。”几十年来，其他人也始终对自己在德国的经历三缄其口，他们不希望这种耻辱影响到自己的职业和家庭。

直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苏联解体，东方劳工的命运才受到了公众的关注。历史和民权组织“纪念馆”以及德国“纪念、责任和未来”基金会共同创建了一个网络项目“战争的另一面”，在上面可以找到关于数十位遭到德国囚禁的幸存者的访谈。本文中的回忆均来自该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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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作者：奥列格·叶戈罗夫（Oleg Egor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