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涅恰耶夫:熟知中医的哥萨克巫医

2012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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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次,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的爷爷——一位活了116岁有巫医之称的顿河哥萨克人,从火中取出一小块儿炭放在了孙子的手掌中。面对生气的孩子父亲,爷爷说:“走开!这是我的继承人在长大”。确实,他就这样长大了。他就是谢尔盖·涅恰耶夫(Sergey Nechaev)。他从不做广告,但却早已声名远扬。他承认:“来找我看病的都是医生治不好的病人。其他人也不来”。谢尔盖常使用那些被认为是无效的方法来医治所谓的不治之症。
图中:传统医学硕士 谢尔盖·涅恰耶夫:“需要得到治疗的是健康人,而病人需要的是挽救”
图中:传统医学硕士 谢尔盖·涅恰耶夫:“需要得到治疗的是健康人,而病人需要的是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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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尔盖的房间中,一面墙自下而上挂满了中国兵器,刀剑斧钺以及长鞭,应有尽有,其间还穿插挂有色彩艳丽的脸谱,而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针灸全身穴位图,还有很多证书,其中一张证书上写着:传统医学硕士谢尔盖·涅恰耶夫。草药、针灸、按摩和药膏,这些就是谢尔盖制服病魔的主要兵器。

他所接待的病人中,有的人疼到身体弯曲成桥状,有的人则痛苦到即使最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都会忍不住流泪,但他们所有人都对一点毫不怀疑,那就是——在这里痛苦一阵子总好过去上手术台。“总的来说,我的本行是高空杂技演员”,谢尔盖一边双腿交叉盘坐在地板上,一边微笑着说。像他这样年纪的俄罗斯男人一般很难双盘腿坐下,但谢尔盖不是一般人。“马戏团演员与医学没关系,他们在马戏团只可能受伤,但我的情况则恰恰相反”,他接着说。

在进入杂技学校之前,谢尔盖曾学习过拳击。那是在1966年,正是在拳击台上谢尔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位病人——一位肩膀脱臼的同事。之后,谢尔盖还从事过马术运动,还曾在历史影片(《阁下的副官》(1969)、《红帐篷》(1969))中做过替身演员。他曾从马上摔下来,也在爆炸戏受过火药的冲击。在喜剧学校,谢尔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位导师——一位向他展示银针的华人。“我没有银针,因为那时根本买不到”,巫医谢尔盖回忆道,“于是我买来了‘银弦’牌琴弦,那是外表镀银的钢制德国货。我将琴弦割断,开始自己制作银针。”为了感受效果,他只能在自己身上扎针。后来在台湾才学会了如何将针拔出来。逐渐地,开始有马戏团的同事找他治病。“我们正在做两周翻,突然砰地一下摔在地上!于是,我就给这些可怜的杂技演员扎针,否则他们只能打石膏和绷带,而得不到真正的治疗”,谢尔盖说道。

渐渐得谢尔盖愧对马戏失去了兴趣,并于上世纪80年代离开了马戏团。他曾为莫斯科大剧院和莫伊谢耶夫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们做过医生。同时,他还继续从事特技工作,长达25年之久。之后,他收到了来自神经外科研究所的邀请。“他们为病人做手术,但术后病人疼痛难忍,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脚都砍下来。什么药都不起作用。研究所发明了一种方法,就是在神经处外敷苛性药物,但仍然没办法遏制疼痛。在那里,我的工作就是帮助病人缓解疼痛”,谢尔盖解释道。他与研究所的合作从1982年一直持续到2005年。

巫医与医生可以很容易相互理解。“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在和谁说话”,他说,“事实上,起初在俄罗斯只有民间医学。上帝创造了草药。不相信草药,就是不相信上帝。西药是人们用自己并不完美的大脑发明出来的,但却无法治愈任何疾病。只是将急性病转成慢性病。”

谢尔盖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对医学教育进行改革。“作为一名医生,必须要了解东方医学知识,否则会不停地无数次犯错。比方说,您来到修车厂说:‘我的车坏了’,而他们却问:‘您是想让我们换轮胎还是发动机?’您回答说:‘不是,我车上的电瓶出了问题’,他们的反应则是:‘什么?电瓶?科学证明车里不会有电’。看,一样的道理。欧洲医学从严格的物质角度研究人体,有骨头、肌肉、血液、淋巴等。一做手术,这些都一目了然。不过,是什么让它们正常运转呢?”他停顿了一下说:“一位对这些不了解的医生怎么能治病?他只能很主观得去治疗和做手术……大家都在说医疗现代化,不需要什么现代化。需要得只是钻研已有的东西。”

谢尔盖·涅恰耶夫:“作为一名医生,必须要了解东方医学知识,否则会不停地无数次犯错”。

然而,如果说医生之间可以很快沟通,那么和普通人就要复杂得多。谢尔盖打开一段视频,里面是一位在俄罗斯一家大公司做高管的美国人讲述谢尔盖如何使自己免于承受复杂的脊柱手术。看起来似乎怎么都治不好的疝气,谢尔盖却手到病除。还有一位有25年教龄的医学副教授在讲述自己的朋友来找谢尔盖时病情严重,而现在却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卢森堡。谢尔盖说:“所有病人,只要征得他们的同意,我都会拍成视频。我请他们在视频中讲述治疗效果和自己的治疗感受。为什么?不这样谁会轻易相信巫医呢?”

在俄罗斯,人们的确仍对巫医抱有警惕心理,甚至有人指责他们招摇撞骗。“请不要搞混了,江湖骗子可是另外一种职业”,谢尔盖解释道,“正因如此,巫医一般都是很难打交道的人,很难博得他们的好感”。人们不信任他们,而他们也同样以不信任作为回应:“初次接触,要先把这个人看做是来者不善且爱嫉妒的人。一开始只能这样。如果之后你意识到自己错了,那当然好”。谢尔盖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需要得到治疗的是健康人,而病人需要的是挽救”,谢尔盖如是说。不幸的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患者太少。人们总是拖到最后一刻才来看病。曾经有一次,谢尔盖岁马戏团在车臣进行巡回表演时,用咒语帮助一名老者免受截肢之苦。“之后,每逢婚礼和生日宴会,他们都会邀请我参加,希望我能念动咒语”,他笑着说。谢尔盖还曾为整座监狱的人治好肺结核。谢尔盖说:“上帝创造了每个人。我为他们治病,以此来事奉上帝。”

“您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别人吗?”我天真地问。这让谢尔盖很惊讶:“怎么传授?就像递一个皮包那样吗?”每个人都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责任,既包括法律责任,也包括道德责任,但这两者谁都不希望承受。“我有没有治疗失败过?如果有的话,我也就不在这里了,或者早进监狱了”,谢尔盖解释道。他是对的。明天会有新的患者来就诊,他的眼中将再次显现出不信任,而他将再次用稳定而出色的治疗效果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这场战斗永无止境。

作者:亚历山大·巴兹登科娃((Aleksandra Bazdenk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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