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认为,俄罗斯先锋派历史始于1908年。当时,系列画展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举行,大卫·布尔柳克与尼古拉·布尔柳克兄弟(David & Nikolai Burlyuk)、米哈伊尔·拉里奥诺夫(Mikhail Larionov)与纳塔利亚·冈察洛娃(Natalya Goncharova)以及阿里斯塔尔赫·连图洛夫(Aristarkh Lentulov)等绘画理论的年轻叛逆者崭露头角。在1917年前的9年时间里,先锋派运动得到飞速发展。
许多先锋派艺术家以极大的热情迎接革命的到来。他们的艺术思想与政治口号出人意料地相互呼应。例如,卡兹米尔·马列维奇(Kazimir Malevich)提出烧毁所有的画作,然后在博物馆中展出它们的灰烬,因为至上主义(20世纪初俄国抽象派艺术中的一支)之后不会再出现其他风格的油画。这一建议在与革命前体制有关的最初政治决定中以悲剧式的准确性实现了。
埃利·利西茨基的作品《全世界无产者, 联合起来!》。 图片来源:俄新社
新建立的政权需要新的形象,这些形象应该鲜明、先声夺人并面向未来,这与先锋派艺术的宗旨一拍即合。与此同时,国家成为这些艺术作品的主要客户以及主要审查者(尽管艺术家并未立即意识到这一点)。
在革命一周年纪念日时,纳坦·奥尔特曼用红色布料包裹冬宫侧翼,而位于宫殿广场中心的亚历山大纪念柱则被装饰了至上主义形象。 图片来源:俄新社
在革命后的头几个月,先锋派艺术家参与了庆祝苏联新节日活动的装饰设计工作。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现圣彼得堡)各主要广场周围建筑物上装饰的壁画都是真正的大型油画杰作,但遗憾的是,这些作品并未保存下来。创作这些作品旨在歌颂新的政治符号和新主人翁——工人和集体农庄庄员。1918年,未来派艺术家奥尔加·罗扎诺娃(Olga Rozanova)在莫斯科参与了对于新的正式节日——5月1日国际日(后来改为国际劳动节)的装饰,她在烟花和彩灯中使用了自己的抽象“彩绘”概念。在革命一周年纪念日时,纳坦·奥尔特曼(Natan Altman)用红色布料包裹冬宫侧翼,而位于宫殿广场中心的亚历山大纪念柱则被装饰了至上主义形象。也许,无论是之前还是此后,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都从未像革命后的头几年那样出现过如此多的先锋派艺术作品。
埃利·利西茨基创作的宣传画《红楔子攻打白军》。 图片来源:Van Abbemuseum
下一步宣传工作是制作印刷品,比如宣传画、杂志和书籍。立体未来主义、结构主义和至上主义因其简单的形式和清晰的结构而非常符合新时代的要求。埃利·利西茨基(El Lisitsky)创作于1920年的宣传画《红楔子攻打白军》是说明至上主义作品被赋予政治意义的最好例证。
亚历山大·罗琴科创作的宣传画,旨在呼吁人们购买列宁格勒国家出版社出版的书籍。 图片来源:Press photo
另一个众所周知的新时代印刷业案例是亚历山大·罗琴科(Aleksandr Rodchenko)于1924年创作的宣传画,旨在呼吁人们购买列宁格勒国家出版社出版的书籍。分割空间的特写镜头、清晰的各角度拍摄和影像对角线成为罗琴科结构主义照片的代表作,使宣传画成为绘画杰作。
在改变一切的乌托邦式热情中,不仅会借助于大型艺术形式对人产生影响,而且还会为其创造一个全新的视觉世界,使日常生活中充满现代化物品。由此,苏联工业设计得以诞生。
瓦尔瓦拉·斯捷潘诺娃创造的纺织设计。图片来源:私人收藏
“先锋派女强人”瓦尔瓦拉·斯捷潘诺娃(Varvara Stepanova)和柳博芙·波波娃(Lyubov Popova)为纺织厂设计新的面料,使其可以取代革命前的样式。批量生产用于缝制服装的廉价印花布有着抽象的几何图案和对比鲜明的色彩。斯捷潘诺娃还设计了照顾到具体职业特点的“工作服”,其原则是几何图形、中性以及无装饰。
由弗拉基米尔·塔特林设计第三国际纪念碑。图片来源:档案照片
结构主义是革命思想在建筑学上的表现。在革命成功后的最初几年,内战导致建设资金匮乏,当时的大部分项目都停留在纸面上和模型阶段。其中最著名的是第三国际纪念碑(各国共产党联盟),由弗拉基米尔·塔特林(Vladimir Tatlin)于1919年设计。一个倾斜的钢架由三个玻璃体环绕,即立方体、圆柱体和圆锥体。这三个玻璃体应当分别代表每年、每月和每天的旋转周期,以对新时代进行计时。如果这座纪念碑建成,那将会高过埃菲尔铁塔。
历山大·杰涅卡的作品《保卫彼得格勒》。 图片来源:Tretyakov Gallery
就连画家也创作了新形象。上世纪20年代,艺术家联盟继续蓬勃发展,出现了许多围绕在马列维奇、菲洛诺夫(Filonov)和马秋申(Matyushina)等著名先锋派代表人物周围的团体,之前的大多数先锋派组织在寻找自己的新活动形式。架上绘画画家协会(The Society of Easel Painters)是其中的重要代表之一,他们依托于欧洲和俄罗斯先锋派风格对现代生活进行美化。其代表作是彼得·威廉斯(Petr Vilyams)富有表现力的《赛车》和亚历山大·杰涅卡(Aleksandr Deyneka)的《保卫彼得格勒》。革命艺术家协会代表了另一种极端画派,其成员试图不使用任何绘画元素来呈现现代历史事件。20世纪30年代的领袖画像以及无休止的党代会成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主要题材。也许,相对于先锋派,他们的胜利早已注定,甚至革命领袖弗拉基米尔·列宁也曾提到过严肃艺术的重要性。对其来说,重要的是内容,而非艺术形式。
1932年,有关取缔所有画家协会的禁令为艺术的多样性画上了句号。四年之后,反对“形式主义”的斗争开始了,终于将先锋派残余赶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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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