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文历史：青铜骑士像作者法尔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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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狄德罗推荐

法尔孔奈在创作青铜骑士像之前就已经是著名雕塑大师了，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帕杜侯爵夫人是他的买家，他的朋友中有启蒙运动时期的大哲学家伏尔泰和狄德罗。正是狄德罗建议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女皇请法尔孔奈创作彼得大帝雕像的。

雕塑家收到邀请非常高兴，因为他早就想创作一件宏伟而重要的百年巨作。此前他做过许多漂亮的小雕塑，在著名的塞弗尔工厂做过瓷器，创作过凡尔赛公园的装饰性雕塑，但这些都无法让他满足，他想要达到更高的艺术成就。那么，叶卡捷琳娜为什么要选择法尔孔奈呢？她对法国雕塑不见得真有深刻了解。但首先一点是，她相信狄德罗的品味，他不会推荐差劲的人选；其次，法尔孔奈要价比其他雕塑家要低很多，其报酬只有20万里弗尔。对12年工作来说，这并不多。而这正是他创作雕像所花费的时间。

非同寻常的杰作

他创作的雕像果然非同寻常。一般来说，帝王的形象总是伴随者权力的象征，如权杖、礼袍、王冠。但这次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骑在马上的人像，一切非常简洁、严谨。此外，塑像是青铜材质，脚下的巨石是花岗岩。

这块巨石曾被雷电击中掉下一块。巨石从8俄里外的芬兰湾岸边拖来，体积巨大，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巨石底座象征着彼得大帝平息的野蛮和混乱状态。 有意思的是，塑像战马后蹄下的巨蟒并非出自法尔孔奈之手，而是一位俄国雕塑家创作的。最初构思中并没有这条蛇，其出现是为了保持雕像的平衡，否则整个结构可能崩塌。至于巨蟒象征着敌人和忌妒者的诡计，则是后来想出来的。这恰好具有这样的象征意义：没有敌人，政权就可能失去制衡力。

不平常的创作经历

法尔孔奈在创作中使用了实景模特。根据他的命令，一名近卫队军官骑马跃上木制台架，让战马前蹄腾空站立。这样每天数小时不断重复，并为此从帝国马厩里专门挑选了几匹最好的骏马。一名身高和体型与彼得大帝相仿的将军模仿彼得的姿势。能找到这位将军很不容易，因为彼得是个大个子，足足有两米高。雕像创作过程中，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将是一尊巨大的、俄罗斯最重要的雕像。

于是，每个人都想参与这一工作，人人都指手画脚，试图向法尔孔奈提出自己的建议。女皇本人不断干涉他的工作，此外还有各种官员甚至美术学院院长的干扰。法尔孔奈一直极力忍耐，但最终受够了挑剔而彻底爆发怒火，未等雕像安装完毕，就离开了圣彼得堡。安装完成后，彼得的一只手指向瑞典方向；瑞典则有一尊查理十二世国王骑马的相似雕像，手指向俄罗斯。查理正是彼得的主要对手和死敌，二人去世后，其雕像仍然在边界两边指向对方......

"安慰奖"姗姗来迟

法尔孔奈回到法国后，一生再未见过自己的铜像。他甚至未被邀请参加揭幕仪式。实际上，他再未踏足过俄罗斯国土。不过，叶卡捷琳娜派人到巴黎给他送了一枚带青铜骑士剪影的黄金奖章。来人向其颁发枚奖章时，法尔孔奈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一番毕生追求的事业。收到俄国奖章短短半年后，法尔孔奈中风瘫痪，在病榻上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八年。

法尔孔奈的命运令人感叹。他来了，创作了一尊伟大的雕像，然后离开，接着死去。为什么恰恰是他？为什么是一名法国人，一个外国人？而且他并非那么出众，在今天的法国几乎已被人遗忘。但正是他命中注定要创作一尊象征俄罗斯帝国的雕像。骑在骏马上的叱咤风云的青铜骑士。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象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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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作者：扬•申克曼（Yan Shenk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