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俄罗斯梦” 企盼公正合理有序社会

伟大俄罗斯梦想用一词即可概括 

这个词便是“公正”。这既可以理解为“高层次”的理想国家制度，也可以理解为老百姓“自身”能够多劳多得，拥有平等的机会，以及对自己的孩子将更加优秀的期望。45%的俄罗斯民众希望社会实现公正，还没有其他任何一种口号可以获得如此高的支持率。如果我们在谈民族理想，那么这就是了，无需再花很长时间去寻找。我们的国民希望生活在一个公正、合理和有序的社会中，希望道德和劳动可以获得嘉许，希望收入与付出相匹配，希望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更希望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机会。总体而言，其中并无特殊之处。打开宪法，几乎每一条每一款都可以表达我们深藏于内心的愿望。遗憾的是，大多数情况下，现实与此并不相符。此外，40%的受访者认为“公正重于法律”，而法律则“与我们无关，且并非我们所拟”。这种虚无主义着实令人忧心。

在过去的100-150年中，“俄罗斯梦”不断变化。试比较最近一个时期的历史。战后初期，人们的主要愿望是“只要没有战争”。之后，许多人相信“共产主义的光明未来”（我们今天则会对这些乌托邦式的空想报以嘲笑）。自上世纪70年代起，人们开始集体向往“消费天堂”（就此而言，我们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西方理想化，却并未意识到那里也并非乐土）。近几十年来，我们的国家开始逐渐失去了“远大目标的动力”，人们开始沉浸于国家拒绝承担责任的民生问题中。解决住房、赚更多的钱、获得良好的医疗保障和教育——这些成为最重要的事情。现在已很难想象全民为实现伟大理想而充满激情的景象了。例如，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以及战后年代，人们曾对实现工业化或太空探索表现出的那种热情。甚至贝加尔-阿穆尔铁路干线如此庞大的工程也并非举全国之力所建。因此，我对国家各行各业现代化发展规划前景持谨慎态度。若要实现这些规划，首先需要唤醒民众足够的热情，而这并非易事。

是否有政治家能够进行全民动员？ 

只有那些能够为民众提供“公正”国家模式的政治家才能动员全体民众，而如今的国家只是“修订和扩充版”，并非经历“革命”洗礼后建立的全新国家。俄罗斯人对强加于自己的外来理想和价值观十分反感。相比于务实和算计，他们更看重以人为本、社区性、国家实力的基础，以及“俄罗斯精神”。

当下，俄罗斯思想流派众多，其中有三种流派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支持，即左派国家主义（强化国有制，恢复福利国家）、左派自由主义（社会公正以及一切民主自由，经济和社会现代化）和右派国家主义（近10年来政治制度的主要方向）。这三种流派彼此间的竞争至少可确保国家政治进程能够继续向前发展5至10年。

东正教——可凝聚社会的力量 

我国民众中仅有7%自称无神论者，而信徒的数量在不断增加。尽管与其他国家相比，我国的宗教信仰尚处于中等水平，但宗教在社会中的影响力正在与日俱增。目前在我国，虔诚信徒的人数只占4%。我们在教堂中聆听某些“道德原则”，这使我们有机会接受永恒价值观，并感受与他人的和谐相处（2011年11月，人们排队参拜圣母腰带就足以证明这一点。那天，数千人顶风冒雪排队几小时甚至半天时间，只为触摸一下仅在基督救世主大教堂供奉几天的圣物）。当然，也不能过分夸大宗教的作用，俄罗斯人并非常走“通往教堂之路”。他们依然像以前一样，以“上帝会帮助那些懂得自助的人”这句谚语作为自己行为的准则。只有18%的年轻人和25%的中老年人会祈祷上帝帮助自己达成心愿。

尽管所有的俄罗斯人都抱有希望，但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相信自己的愿望能够有机会实现。人们认识到，理想的世界依然是空想，生活在“公正社会”的愿望未必会成为现实，而那些“平常的”愿望则需要通过自身努力去实现。这也正是人们依靠努力和微小机会所能够做的事情。

作者：米哈伊尔·戈尔什科夫（Mikhail Gorshkov）, 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俄罗斯科学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