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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2年开始以来,普京一直在奉行一种思想,即克林姆林宫所制定的政策,无论关乎于内政还是外交,都应尽量减少局势动荡,降低风险(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立场恰恰体现这一思想的本质,即如果不能将情况变得更好,至少不使情况变得更糟)。普京认为,国家和社会的稳定是国家安全的保证。
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 |
普京的讲话标志着后苏联时代的终结。他说:“我们必须只向前看,只专注于未来。”这是一句明显的口号。不过,相比较哀叹俄罗斯失去的伟大,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这种哀叹定义了过去20年的政治思想基调。苏联解体后,人们意识到“俄罗斯并不是开始于1917年,甚至也不是1991年”。这可能听起来微不足道,但对后苏联时代的辩论恰恰关于这段时间:哪一个更好?是苏联还是取代其的政权?普京在讲话中提到的俄罗斯上千年的历史甚至不再目前的讨论中。俄罗斯政府正在寻找创建历史神话的新素材,而其中所包含的斯大林的作用,以及对其他相关事件的辩论都将成为国家内在发展的一部分。普京传达的信息是希望俄罗斯社会放弃关于20世纪毫无意义的争论,因为这不会产生任何“增值”。因此,为什么普京会在今年第二次提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理由也就很容易理解了,“我们的前辈将之称为伟大的战争,这是可以被理解的,但它却被刻意遗忘掉,出于政治和意识形态的原因被从我们的历史记忆中抹去了。”看上去规模庞大的1812年卫国战争胜利200周年纪念活动将会成为2014年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100周年活动的序曲。
普京强调应打击民族主义,这一点他在竞选期间以及在施政报告中反复提到。这说明克林姆林宫十分清楚自己的“敏感神经”,以及什么将成为这一“炎症”的“并发症”。很明显,普京指的是,任何形式的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都是不可接受的,还有他所说的:“我们不允许在俄罗斯境内出现封闭的少数民族聚居地,不允许非正式的司法管辖区独立于国家现有普遍法律和法规框架外,以及不允许轻蔑地无视公认的标准和法律法规的行为”。这些话主要针对俄罗斯民族主义者,他们试图在大城市地区建立少数民族聚居区。然而,现代以及俄罗斯特有的建立统一法律和文化框架的原则却并不明确。
俄罗斯已不再是一个帝国,这种政权形式的所有优点和缺点也不复存在。然而,由于其组成复杂,它不可能像其他殖民势力倒台后成为普通的民族国家。因此,俄罗斯没有形成新的形象,未来的俄罗斯可能成为两种政权最糟糕特点的“有机结合”。目前还不清楚利用帝国和以民族为基础的国家模式产生积极效果的做法是否可行。现在还没有适合于这种模式的价值体系。
此外,道德成为此次普京讲话的主旋律也并非巧合。俄罗斯领导人极少提及这一概念,更遑论在实践中实现。这也代表了与苏联后期和后苏联时代的决裂,它们每一种都与自己的理想渐行渐远。经过多年改革,社会转型应纯粹从经济角度来看,实用主义必然会战胜任何一种理想主义,精确的数学模型往往被认为比价值观更重要。关于“欧洲价值观”的辩论甚至包含政治以及地缘政治层面的内涵,但却缺乏实质性内容。
然而,普京的讲话并非唯一的标志。价值观正在变成一种意识形态概念,尽管那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传统主义看起来并不像任何可能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动力。这就是为什么普京所说的“道德不能为法律所限定”和“政府试图染指人们的信仰和观念是极权主义的表现……这绝对不可以被接受”非常重要的原因。至少这是国家杜马领导者再次开始宣扬道德法律时想要唤起的东西。相比于过去犬儒主义盛行时的嚣张气焰,价值这一概念回归为政治词语已经算是一种进步。
当然,总统通过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人口统计数据再次提醒人们,要想在世界取得成功,“必须有更多的人,我们必须变得更出色”。他认为人力资源是主权的真正基础,比所有其他资源更为重要。
“如果一个民族无法生存和自我繁衍,如果它失去了重要的参考点和理想,那么不需要敌人从外部攻克,它就会自行消亡。”这一浅显易懂的道理可以为过去20年关于苏联解体的辩论画上句号。近年来,“外地阴谋论”似乎已被俄罗斯社会普遍接受,但现在这一点也许会发生改变。现在,我们是时候辛勤耕耘和完善自我了。只有这样,所有的问题才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