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分析：日本新首相会给俄罗斯和世界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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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装修”

 日本“战国”时代与敌人面对面交战时统帅有两种选择。一是利用主动优势发起总攻；另一种是集中兵力坚守一座城池，通过突袭敌人后方耗尽其精力。第二种方法日语叫“笼城”，是坚守城池的意思。

安倍晋三是“发起总攻”的坚决拥护者，在二度出任首相的七年中两次解散众议院，两次在提前举行的大选中大获全胜。这种加重计谋可以一箭双雕：议会中反对派人数始终保持较低的水平，安倍在党内的支持率则一直居高不下，因为任何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希望换掉胜选的党魁。这一策略风格上也很适合安倍，充分调动起本党和选民情绪的响亮口号和雄心勃勃的目标不仅有助于证明提前举行大选是正确的，而且与其历史使命感非常吻合。至于结果任何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如消除长期预算赤字、宪法改革或收回争议岛屿）都未能实现，其实并不特别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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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菅义伟与其前任完全相反。他喜欢安静地工作，而非高喊响亮口号；喜欢解决国内问题，而非设立雄心勃勃的目标。至于历史使命感，他似乎完全没有。菅义伟9月16日组建的新内阁看上去并不像准备投入战斗的先锋队，而是被雇来紧急加固遭到围攻城池的木匠小组。“城池”中的状况也的确不容乐观。尽管日本国内新冠疫情相对稳定，但全球疫情大流行已使日本经济陷入二战以来最严重的衰退。日本国家结构中也出现了其他积弊已久的问题。事实证明，和平年代运行稳定的日本官僚制度并未做好在紧急情况下运行的准备。这种制度迟钝、消极，倾向于拖拉作风。后一种情况显得尤其强烈，俄罗斯政府的电子办公对至今仍大量使用传真的日本政府机构来说不啻于科学幻想。

如果说有什么事作菅义伟上任后的当务之急的话，那就是对日本官僚制度进行现代化改革。过去七年中，他一直是日本官僚机构的非正式负责人。新内阁的两个关键人物是行政改革担当相河野太郎和数字改革担当相平井卓也。两人在改革现状方面都拥有很高的声誉。因此，菅义伟的确打算坚守城池，稳坐城内，直到将城池整顿就绪为止。他也计划携此成果去参加竞选，也就是自民党选举和众议院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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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还是要有个大写的“但是”：守在城池中的日本不可能脱离国际问题，外交政策恰恰是新首相的弱点之一。尽管显然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但他将不得不对今年11月举行的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做出反应。上次，即便在这方面经验更加丰富的前任首相也是勉勉强强完成了这一任务。此外菅义伟还必须明确日中关系的发展方向，目前两国关系处于极其含糊的状态。安倍过去七年小心翼翼地营建两国关系，甚至还取得了显著成功。但中美关系恶化可能会使这些进展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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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菅义伟必须在近期内确定日本对俄罗斯的“新态度”。之前安倍通过与普京会晤27次以及投入很大一部分政治资本并未给日方带来多大益处。说来也怪，俄方的态度却更加明确。现在就已经可以断定，俄日关系将面临持续降温期。2016年开始积极的双边接触只是安倍的一厢情愿，基于其历史使命感以及与普京的私人关系。这两点他的继任者都不具备，而且既没有处理国际事务的经验，似乎也不愿离开自己坚守的城池。

在可预见的未来，菅义伟领导的日本会是关门“维修”的封闭型国家，只会在必要的情况下对外部动力做出被动反应，至少到明秋之前不会有任何雄心勃勃的外交举措。明年秋季后也未必会有，至少对俄罗斯不会有。总之，安倍四年的努力未取得任何成果。即便菅义伟的改革不成功，而且自民党重提“如果不是安倍，那么是谁”的问题，菅义伟未来的继任者也不太可能倾向于从零启动这个从以前的经验中已知道结果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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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西姆·克雷洛夫（Maksim Krylov），国际记者，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