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之后：欧洲疫情对俄天然气出口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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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去年和今年3月末相比可以看出，意大利北部天然气发电厂发电量同比减少了54%，荷兰减少37%，德国西部减少15%，这还是今年3月底欧洲天气比去年更冷的情况下发生的。两个月检疫隔离的结果是数十亿立方米天然气需求消失。

不划算的欧洲气价

石油市场上供应量欧佩克+协议3月初破裂后大增，天然气市场早在去年年中就已形成持续的LNG低价和供应过剩。如今，世界石油和天然气确实很多，根据国际能源署的预测，今年石油产量将近1亿桶/日，天然气开采量将创下约4万亿立方米的新纪录。在此背景下疫情导致的需求剧降最终使价格失控并坠入低谷。欧洲市场天然气交易所价格也就是基于供需关系在虚拟交易平台上形成的价格，已降至80美元/千立方米以下，为1999年来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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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气公司长期合同价格目前是欧洲交易所价格的1.5-2倍，在自己的出口交易平台上，俄气利用今秋和明年的远期交割合约，维持着110美元/千立方米的价格水平，因为公司认为届时天然气会更贵。这一切目前允许俄气继续以最低差价对欧洲供应天然气。有助于公司这样做的另一个因素是俄气实际上在对自己支付俄境内天然气运费（即对自己数目众多的全资子公司之一俄气运输公司付费），并且持有欧洲境内许多天然气管道的股份（如北流管道、亚马尔-欧洲管道）。但无论如何不能说保障欧洲三分之一以上天然气消费的俄罗斯天然气巨头能轻易度过危机。俄气2020年预算是按200美元/千立方米的价格编制的，今年1-2月平均交货价格为170美元/千立方米。考虑到3月份的油价崩盘，全年平均价格显然还会更低。

1-2月俄气出口比去年至少减少20%。3月份情况没有改观，基本维持2月份水平。我们目前还不好预测未来几个月欧洲的需求将因疫情萎缩多少。显然，不发生出口管道“黑天鹅”事件，欧洲天然气价格将在夏季创下新低。即使现在欧洲天然气储备已比去年高出150亿立方米（+35%）。储备气正是夏季天然气需求的主要因素。

谁先退出市场？

去年欧洲天然气市场的主角是LNG。2019年俄罗斯对欧洲LNG出口翻番，达1000亿立方米。今年LNG继续流入欧洲市场。年初以来欧洲共进口300亿立方米液化气，比去年同期增加60亿立方米（+25%）。早在去年11月美国就将卡塔尔挤到身后成为欧洲LNG的主要供应方。美国2019年出口LNG约500亿立方米，2020年预计出口约700亿立方米，2021年约800亿立方米。由于亚洲的强劲需求和更高价格，这些出口量连续两年流入那里。但去年亚洲市场价格优势几乎消失，中美贸易战爆发，今年该地区首先遭遇新冠疫情。结果亚洲减少的需求量正被转卖到欧洲。

当前价格对不久前进入市场的LNG供应商来说只能弥补开采、液化和运输运营成本，无法使其收回项目投资。按当前价格即使几十年时间也无法收回数十亿美元的工厂项目投资，况且还要偿还贷款并支付利息。

这就出现了一个合乎情理的问题：在欧洲天然气需求和价格双降的弯道上，谁会率先退出赛道？到目前为止所有主要生产商都在继续为市场份额而战（考虑需求下降的调整）。不过，由于担心岌岌可危的市场利益平衡被彻底打破，天然气市场上尚未有人像沙特阿拉伯在石油市场上那样主动挑起战争和低价倾销。

根本性后果

天然气价格下跌将带来许多问题，但同时也可能为该行业带来必要的净化效果，因为近年来业内出现了越来越多狂热的天然气管道和LNG终端项目。许多项目显然没有考虑到长期内天然气首先必须价格便宜，并且最好具有环保性，才能抵挡可再生能源越来越激烈的竞争。欧洲应观察天然气行业的投资效果。挪威大陆架海上天然气开采新项目的实施很有可能将会暂停，一些欧洲国家开采页岩气的计划也可以被否决。

天然气市场的演变不会对俄罗斯毫无影响，但俄罗斯天然气行业从来就不仅仅是经济的一个部门，因此很难出现彻底的战略重塑。新气田的投产和新基础设施项目的建设可能会延迟。由于整合了天然气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利益，有广泛国际参与的项目，如诺瓦泰克公司的“北溪-2”号或“北极LNG-2”项目，则拥有更多的成功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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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俄气公司对欧出口，则欧洲消费者在检疫隔离的背景下有可能不履行按长期合同选择最小购气量的“照付不议”（Take-or-Pay）条款。这可能导致其必须向俄罗斯公司支付罚款。但重要的是，此时俄气公司应表现出耐心和善意，将客户未采购的数量推迟到未来时期，因为在一个需求不断下降的供应过剩的市场上，对客户姿态强硬可能导致长期失去客户的忠诚。

当前情况下俄罗斯天然气企业已开始将更多注意力转向国内。理论上说即使按目前调控价格，俄国内需求发展也能为行业带来与欧洲传统市场相比的销售收入。但国内的主要风险是欠费不付，这在经济形势困难的条件下会不可避免地加剧。因此，天然气行业最可靠的出路是从根本上优化成本、提高效益，这在危机时期适用于所有部门。虽然前几次危机时未做到这一点也基本安然度过，但当前形势下别无选择。

本文有删减。需浏览俄文原文稿件，请登陆《卡内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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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卡皮托诺夫（Sergey Kapitonov），莫斯科斯科尔科沃管理学院能源中心天然气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