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欧关系:欧洲将不再是俄外交政策优先选项

201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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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俄罗斯》消息】专家卢基扬诺夫谈俄欧关系时表示,“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这世界上的很多不幸是因混乱和不确定性造成的。鉴于这一理解、鉴于我们有时所言非所想,我们在坦诚和开放的气氛中举行了这一会面。”
制图:Tatiana Perelyg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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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方曾付出巨大努力

上面这番话是前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José Manuel Durão Barroso)在今年1月28日的俄罗斯-欧盟峰会后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说的。然而,坦诚与开放未见成效,那届峰会也成了最后一届,因为原本定于5月初在索契召开的下一届峰会流产了,而且从目前形势看,很难说该会晤能够恢复。问题的原因不在于个人好恶,也不在于乌克兰局势的恶化,只不过是名为"战略伙伴关系"的原有模式走到了尽头。其存在基础则是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除了在政治、经济乃至制度上接近西方(首先是欧盟)外,事实上没有其他选择。因此,所有障碍都被视为暂时性问题,需要的甚至不是解决,而是等待其消失。俄罗斯将逐步改变,最终适应其在全球设计中分配到的角色——一个重要的、但不是决定性的参与者,其独立程度取决于其在全球经济中所占的份额,亦即非常有限。

曾几何时,俄罗斯与西方在迈向这条道路的起点上曾有过共识。但好景不长,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革命后亢奋的退却,俄罗斯意识到:要委身于为其设计好的格子中,首先得折断自己的手脚。说俄罗斯未曾努力过是不公平的,并且最主动的尝试恰恰是在普京担任总统的初期。俄罗斯第二任总统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试图寻找使国家与融入西方社会所需要的形式相协调的可能性。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失误和对形势的误判。但俄罗斯毕竟付出了努力,如果西方表现出更多的灵活性和创造性,那么谁知道呢,俄罗斯有可能已经成功地与欧盟建立了某种联合关系。当然,不是乌克兰和摩尔多瓦签署的那种联系国协定,而是建立起稳固的体制性关系的更公平的关系。

欧洲将失去优先地位

我再说一遍,当时(甚至直到不久前)的最重要理念,是俄罗斯除了加入某种形式的"大欧洲"(非文化历史的,而是政治的)之外,没有其他的未来选项。这几乎成了一个公理。现在占上风的是几乎完全相反的观点。说俄罗斯新的政治身份认同是与欧洲对抗未免言过其实(这种说法在对美关系中更适用),但与欧盟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愿望一定将不再是优先事项。

俄罗斯是一条体积庞大而沉重的巨轮,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驶入新的航线,不过随后要让它掉头也很困难。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是俄罗斯转向东方的开始,不光是转向中国,而是转向整个欧亚大陆。这一过程会很长,并且现在无法预见其所有曲折。不过,重要的是明白我们此次经历的不是形势起伏,而是真正的全面变化。这正是2014年乌克兰危机催生的结果。

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明年很难有积极的转变。乌克兰的形势恐怕难以改善,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国如何度过冬天,那里会否保持社会和政治稳定,这既涉及乌克兰的主要部分,也涉及目前不在基辅控制之下的顿巴斯。当前的局势更有可能催生俄罗斯与西方对抗的新理由,而不是促进双方和解。

双边关系需要新模式

但这一问题还有更深的层次。双方需要以新的现实为基础的相互关系新模式。一方是正面向东方实施政治经济活动多元化的俄罗斯;另一方是欧盟和美国新的跨大西洋集团试图重现冷战时期的西方统一政治模式,只是世界形势已完全不同。这两个进程都在实施过程中,但其未来扑朔迷离。在此条件下寻求长期合作模式,需要双方巨大的善意和高度智慧。目前任何一方都没有这种能力。

前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一年前曾引用过其话语的妥思妥耶夫斯基还有另一句名言:"我们俄罗斯人有两个家园:我们的俄罗斯和欧洲。"这位作家满怀热情地想要证明俄罗斯属于欧洲,同时盲目照搬欧洲的做法是灾难性的。意识的两重性是俄罗斯国家历史发展的产物。俄罗斯诞生于欧洲摇篮之中,但成长为独立的自我,在向东方和亚洲移动的过程中,拥有了自己的典型特征。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不确定性是某种自然的生存之道,因为俄罗斯不能接受严格的定义,更不能接受明确规定的、欧洲共同体精神的"欧盟法律"(acquis communauta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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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作者: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科学负责人。, 俄罗斯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团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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