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泰山脉之旅——我们攀上云端

启程·母亲-阿尔泰

摄影：Anna Gruzdeva

大部分人都将在阿尔泰山区旅行的出发地点定为琼古尔（Tyungur）村。此时，村中停车场的保安正用担忧和疑虑的目光看着我们说：“你们要去哪里？每年只有40个人进山！你们有地图吗？”

前往西伯利亚最高山——别卢哈山（海拔4506米）山脚处是这一地区最流行的旅行路线。从丘亚公路就能看到那里的白色山峰。一路将途径库切尔拉河、卡拉久列科山口、亚尔鲁山谷、七湖谷以及阿珂姆湖，当然还会遇到不少游客。

我们选择的则是另外一条线路，所经过的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约尔登-艾拉山口（海拔2900米）、库尔干山口（海拔2700米）和大卡拉加什山口（海拔3000米），以及叶兰林区、阿比阿克河和冰川。当然，这些并不是所谓的“人类足迹尚未踏及”的地方。尽管如此，这里依然是荒无人烟。地图上没有标记任何在这里可以安置帐篷和燃放篝火的小路和空地，不过这倒使我们有机会了解当地的原住民将这里称为“母亲-阿尔泰”的原因。时至今日，他们仍然会向山峰膜拜，并在山顶举行萨满教仪式。

我们于8月中旬进山时就立即意识到，要是彼得·杰克逊（Peter Jackson）哪怕只来过阿尔泰山一次，他也很有可能会来西伯利亚拍摄《霍比特人》或者《指环王》了。

摄影：Anna Gruzdeva

进山第一周·走在原始森林中苔藓“铺成”的地毯上

摄影：Anna Gruzdeva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当你进山两天后，在远离习惯的城市生活状态下，肩膀承受着重达25公斤的行李而且双脚被新鞋磨得生疼，你就会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在这里，没有足够的热水让你来刷牙或者像以往的早上那样来一杯现煮的咖啡，只是仍然很习惯性地想发发短信。

不过，两天过后，阿尔泰就会接受你，而你也开始接受阿尔泰。这不是吗？你已经习惯于躺在原始森林中苔藓“铺成”的地毯上休息，这张毯子似乎比世界上所有的床都松软和舒服。赤脚走入冰冷的湖水中，感受一下湖底粗糙的石头以及深入湖底已经变得光滑的树根。踩着岩石向上走可以体会双腿和双臂肌肉紧绷的感觉。咖啡的香味、工作、电话和电子邮件早已抛诸脑后，似乎这些都已是很遥远的事情。

摄影：Anna Gruzdeva

你每天的旅行收获就是——划伤你手臂的巨石、分分钟能将你的鞋湿透的清晨的露水、打在脸上生疼的小白桦树枝、不希望在路上遇到的野兽以及把睡袋弄得潮湿的稀泥。尽管如此，你也不会把阿尔泰看作是一种路途中的阻碍，而是将其视为伟大的西伯利亚高山国度，并且因为能够获得进入这一国度的签证而感到庆幸。

摄影：Anna Gruzdeva

进山第二周·翻山越岭

我们征服了此行的最后一处山口——大卡拉加什山口。陡峭山坡上随处可见松散的碎石，不小心踩上去总是让人脚底打滑，而遇到大块石头时，你只能左躲右闪并祈祷平安。到了山顶终于可长长出一口气了。风吹着头发。这里的景色更是让人印刻在记忆深处，就像永不褪色的岩画一样。喝一杯泡有刺柏和黑加仑的热茶，就开始下山了。下山的路非常陡，几乎达到90度直角，抓着绳子往下爬的过程中，没人敢向下看——太可怕了。冰川绵延没有尽头，需要把鞋踩入冰川里才能确保不会掉下去。山丘上长满了小白桦树，需要用砍刀在这样的西伯利亚丛林里开出一条道路。夜晚来临，终于可以煮上满满一锅雪松果来奖励犒劳自己完成跨过山口的壮举。雪松果树脂含量高，口感松软，吃下去身上会变得暖和起来。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进入梦乡了。

摄影：Anna Gruzdeva

海地人有一句谚语“一山接一山”，意思是克服成千上万个困难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困难接踵而来。在阿尔泰山，你可以对这句话有更真切的体会。这里的每一枝草、每一棵松和每一座山都在努力向上。来到这里的每一位游客也一样在奋力向上攀登，就是为了亲眼看看已经在这里屹立数百年的阿尔泰山，也为了有朝一日能从这里下山，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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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