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犹太人简史：生存、抵抗与自我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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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就地理位置而言，俄罗斯与以色列相距甚远，但几乎从一开始就已与犹太人结下了不解之缘。10世纪，当俄罗斯统治者弗拉基米尔大公为自己的人民选择信仰时，他曾考虑过犹太教和其他信仰。这一事实表明，当时的俄罗斯人已经与犹太人有过密切的接触。

伊凡·埃金克, 弗拉基米尔大公选择信仰，1822 年 / 公共财产

古俄罗斯的犹太人

俄罗斯少数民族祛赶邪灵的简单仪式和护身符
 

14世纪欧洲许多国家驱逐犹太人后，他们在波兰和立陶宛以及现代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当时毗邻俄罗斯）定居下来。然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同样不被允许在俄罗斯土地上定居。

伊凡雷帝极其严厉，完全禁止犹太人入境。这主要是因为对信仰其他宗教异教徒的排斥。改信东正教成为进入俄罗斯的唯一途径。当时，从前的犹太人曾被允许在俄罗斯定居，他们甚至可以因此获得报酬。

俄罗斯帝国的犹太人

在彼得大帝统治时期（1682-1725年在位），人们对犹太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沙皇偏爱一切外国和外来事物，他甚至使一些波兰犹太人成为亲信，让他们担任政府要职。例如，彼得·沙菲洛夫男爵曾是一位重要的外交官（包括与波兰国王沟通），也是整个俄罗斯邮政的负责人。

1876 年，敖德萨（当时的俄罗斯帝国）的犹太人 / John Buchan Telfer

然而，彼得死后，对犹太人的消极态度立即卷土重来。沙皇的遗孀、新女皇叶卡捷琳娜一世（1725-1727年在位）将他们驱逐出境。彼得的女儿伊丽莎白执政期间（1741-1762年在位）继续执行这一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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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末，俄罗斯出现了大量犹太人口，当时的帝国包括波兰的部分地区（那里居住着大量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和克里米亚。克里米亚的犹太人，即克里姆查克人和卡拉伊姆人（皈依犹太教的当地人）自古以来就生活在那里。叶卡捷琳娜二世（1762-1796年在位）曾在短期内允许精明强干的波兰犹太人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从事贸易、手工业和高利贷生意。

然而，很快，即使是少量犹太人的接近也引起了俄国人的极度反感。犹太人不愿被同化，非常虔诚（信奉犹太教使东正教徒感到恐惧），而且在商业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被视为竞争对手并遭到厌恶。犹太人被指责剥削被雇佣的工人，并导致其他人身陷困境。

“犹太人居住区”

俄罗斯西部地图显示了犹太人聚居区（摘自《犹太百科全书》） / 公共财产

1791年，叶卡捷琳娜二世颁布了一项法令，规定犹太人只能居住在帝国西南部的某处区域，也就是他们并入俄国时曾居住的地方。这些地区包括今天的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白俄罗斯、乌克兰和摩尔达维亚。

出自一系列描绘犹太区生活的画作，耶胡达·潘。《离婚》，1907 年。 / 公共财产

因此，在19世纪末时，俄罗斯约有500万犹太人，占全国人口的第五位，他们几乎都生活在定居点之外，权利受到限制。与此同时，犹太人的生育率很高，生活条件相对较好。

犹太人肖像，出自“中亚民族类型”系列，1876 年 / russiainphoto.ru

犹太人革命

人们还认为，俄国革命本身主要是由年轻有为的犹太人发动，他们寻求进入“社会上升通道”。革命领导人和重要人物中有许多是犹太人，包括列夫·托洛茨基（本姓勃朗施坦）、格里戈里·季诺维也夫（阿普费尔鲍姆）、列夫·加米涅夫（罗森菲尔德）和雅科夫·斯维尔德洛夫。

1916 年，犹太人在商店前交谈 / 公共财产

大批犹太革命者为犹太共产主义阴谋论的诞生做出了贡献。这一理论后来被纳粹宣传机器所利用，将布尔什维主义和共产主义与犹太人相提并论。

1917年的革命和苏维埃政权不仅允许犹太人在任何地方定居，还首次允许他们担任重要的政府职务、接受教育和从事任何职业。与此同时，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在革命的反对者和其他人中间引起了反犹浪潮。例如，白军将军邓尼金热衷于仇视犹太教，他实际上赞成在俄国南部进行大屠杀，这一点众所周知。此外，早先的反犹主义更多的具有宗教性质，而现在“犹太佬”在国内受到憎恶（人们认为他们靠牺牲他人的利益而生活得更好）。

1894 年，《永恒和平》，伊萨克·列维坦 / 特列季亚科夫画廊

斯大林奉行强硬的民族政策，重新安置包括犹太人在内的各族民众。他计划在远东建立苏联的“应许之地”，这就是犹太自治州（现在是俄罗斯的一个地区）的由来。然而，这个计划失败了，因为很少有人会自愿前往如此偏远和荒凉的地区。

约瑟夫·布罗茨基 / Press Photo

据信，斯大林时期还曾出现新一轮的国家反犹主义，即“医生案”（他们因涉嫌故意投毒而受审）经常被称为“最后的犹太阴谋”。

苏联犹太人

在苏联，犹太教和其他宗教一样遭到严重打击，犹太教堂被关闭，场地被用作仓库，被改为文化中心则是最好的结果。

1918 年，列昂·托洛茨基 / Rijksmuseum

在纳粹德国发动进攻时，苏联仍是世界上犹太人数最多的国家，常住人口近500万，还有多达50万难民。战后，由于种种原因，只有不到一半的犹太人留了下来。一些人死亡，一些人迁往其他地区，还有一些人被遣返回国。

1973 年 9 月 27 日，犹太新年期间，拉比雅科夫·菲什曼在莫斯科合唱犹太教堂 / russiainphoto.ru

许多苏联犹太人成为无神论者，与传统决裂。随着20世纪60年代解冻（1953-1958年），苏联的许多犹太人开始感到自己被歧视。苏联护照“民族”一栏中的“犹太人”一词几乎成为一种耻辱，让人难以启齿，许多犹太人被默许排除在高等教育和职业晋升之外。除此之外，苏联国内还存在反犹主义。许多人开始隐瞒自己的出身，甚至伪造证件（特别是，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在自愿遣返中遇到了问题，因为他们没有适当的证件来证明自己的出身）。

20 世纪 70 年代，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人们向前往以色列的人们送别 / jewish-museum.ru

这导致大批犹太人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移居以色列，在改革期间（1985-1991年）尤为明显。当时，约有60万犹太人从苏联移民或被遣返回国。顺便提一下，现代以色列人口中有超过四分之一来自苏联，会讲俄语。

现代俄罗斯的犹太人

如今，根据2020年的全俄人口普查，俄罗斯有超过8.2万人自称犹太人（但由于护照上的民族一栏已被取消，因此无法核实这一数字）。

2021 年，信徒们参加大合唱犹太教堂举行的晚会，纪念欧洲犹太人从纳粹手中获救和解放日。 / Mikhail Tereshchenko/塔斯社

据俄罗斯犹太社区联合会统计，俄罗斯100多座城市都有犹太社区，45座城市有自己的拉比（犹太人中的一个特别阶层，是老师也是智者的象征）。全国还有30多家犹太餐馆和商店，以及许多儿童学校、专业出版社、媒体和书店。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营利机构项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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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亚历山德拉•古泽娃（Alexandra Guz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