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夫哥罗德：展示中世纪俄罗斯政治与宗教中心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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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上，俄罗斯中世纪的城市都是围绕着主要塞发展起来，主要塞是地区的政治和宗教中心。然而，诺夫哥罗德却是由不同斯拉夫部落居住的三处定居点合并而成。对他们来说，诺夫哥罗德成为一座“新城”，而这也是“诺夫哥罗德”在俄语中的字面意思（Novy意为“新的”，而gorod则意为“城市”）。

商业发展助力诺夫哥罗德繁荣强盛

《17世纪的诺夫哥罗德市场》 / 阿波利纳里·瓦斯涅佐夫（Apollinariy Vasnetsov）

国际贸易成为诺夫哥罗德繁荣的基础，使得这座城市真正变得强大和伟大。当地的手工匠人，如纺织工和制革工、珠宝匠和玻璃吹制工匠、陶工和铸造工、枪炮匠和锁匠等，在整个俄罗斯都很有名。此外，诺夫哥罗德还通过波罗的海贸易航线与西欧保持着繁忙的贸易往来。

《海上来客》尼古拉·罗瑞克（Nikolai Rerikh），1901年 / 尼古拉·罗瑞克（Nikolai Rerikh）

欧洲商人热衷于到诺夫哥罗德出售昂贵的奢侈品，如葡萄酒、昂贵的织物、宝石和贵金属。作为回报，诺夫哥罗德出售松鼠、黄鼠狼和貂皮等上等珍贵毛皮。诺夫哥罗德还大量出口蜂蜜、皮革、蜡（欧洲需要蜡来制作教堂蜡烛）和海象牙。

波雅尔共和国（Boyar republic）

《大诺夫哥罗德》 / 阿波利纳里·瓦斯涅佐夫（Apollinariy Vasnetsov）

诺夫哥罗德的政治体制在中世纪罗斯的众多城邦和公国中独树一帜。它由一小群波雅尔家族统治，这些家族在城市附近和偏远的北方土地上都拥有面积广大的领地。诺夫哥罗德的大贵族身份继承遵循世袭制，这一点使这座城市有别于俄罗斯其他地区。在其他地区，这一身份通常授予与留里克大公（Rurikid）关系密切的军事指挥官。诺夫哥罗德完全由当地出生的贵族统治，这实际上是该公国独特的共和政体的显著特点之一。

与俄罗斯其他地区不同，诺夫哥罗德的大贵族并非军事指挥官。相反，他们是当地出生的大地主和知名的国际商人，同时也精通政治。诺夫哥罗德的最高权力机构是市民大会（古罗斯某些城市的最高权力机关），这是一种议会形式，由城市中最富有、最有影响力的人组成。议会的上层包括至少300 名大贵族。据14世纪日耳曼人的资料记载，诺夫哥罗德的主要议会被称为“300条金腰带”。

市民大会在中央市场附近的广场上公开举行，由象征诺夫哥罗德自由和独立的著名“市民大会钟”宣布会议召开。然而，市民大会这一形式并非诺夫哥罗德独有，它也是中世纪罗斯其他城市政治制度的特征之一。直到莫斯科开始加强对其他公国的控制后，才逐渐形成中央集权的俄罗斯国家，这一制度才不再发挥作用。直到15世纪，只有诺夫哥罗德还存在“市民大会”的形式。

市民大会的权力很大，它可以选举甚至驱逐大公；它还可以颁布法律、宣战、求和、确定税收和关税。自从诺夫哥罗德人民为自己的大主教争取到自治权后，该市的宗教当局便享有极大的自由。从12世纪初开始，基辅主教（被称为“都主教”）对诺夫哥罗德人提出的大主教候选人基本上都不会有异议。大主教拥有自己的护卫团，参与外交谈判，并在国际协议上盖章。

大公的自由

《智者雅罗斯拉夫》，尼古拉·罗瑞克（Nikolai Rerikh），1941-1942年 / 尼古拉·罗瑞克（Nikolai Rerikh）

诺夫哥罗德对大公权力的限制始于智者雅罗斯拉夫（978-1054年）在世时，他同意给予诺夫哥罗德大贵族相对于大公的特权，以换取在争夺基辅主导权斗争中的支持。由于这座城市位于“从瓦良格人到希腊人”的贸易路线源头，并与基辅联系紧密。因此，雅罗斯拉夫去世后，诺夫哥罗德并没有建立其独立的大公王朝。1054年，智者雅罗斯拉夫去世，将基辅和诺夫哥罗德遗赠予长子。由此，统治基辅的大公通常会选择一位王子来统治诺夫哥罗德，或者诺夫哥罗德与基辅有相同的大公。

1136年，诺夫哥罗德发生叛乱，大公被驱逐出境。从那时起，诺夫哥罗德人自己推举大公，并与其签订临时协议。根据该协议，大公不得干涉城市管理事务，不得更换最高官员，不得在诺夫哥罗德共和国外围获得土地。如果出现任何违反协议的情况，大公将被逐出城市，并由市民大会推选出新的候选人。这种变化不止一次地对罗斯所有公国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产生重大影响。

尽管大公们被如此对待，但基辅罗斯的所有重要人物，从弗拉基米尔大帝到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都成为未来统一俄罗斯国家的建设者，他们在基辅登上王位之前都曾统治诺夫哥罗德。从象征意义上而言，诺夫哥罗德也是留里克王朝在俄罗斯统治的初始地。

俄罗斯识字率最高的城市

《桦树皮书信1号》 / 俄罗斯国家历史博物馆（State Historical Museum）

1951年7月26日，在诺夫哥罗德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第一封写在桦树皮上的信，信的表面刻有清晰可见的文字。在诺夫哥罗德共发现1100多封这样的信件，在俄罗斯中世纪的其他城市也发现了约100封同类信件。

通过对诺夫哥罗德桦树皮信件的分析，学者们得以重建11世纪至15世纪处于黄金时代的诺夫哥罗德共和国城市和居民的日常生活。

这些写在桦树皮上的文字证明诺夫哥罗德人识字率很高，他们经常就各种问题相互写信，讨论家庭事务、商业交易、法院判决以及当地的小道消息。男子和妇女都识字，这在当时的西欧是闻所未闻的。

在这些书信中，也有感人至深的爱情宣言。例如，12世纪一位不知名的年轻女子写下的著名书信：“我给你寄了三次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竟然不来找我？”另一封桦树皮信件中还写有俄罗斯最早的诅咒记录之一。

诺夫哥罗德的英雄、悲剧性衰落和今日的遗产

《萨德科》，伊利亚·列宾（Ilya Repin），1876年 / 伊利亚·列宾（Ilya Repin）

诺夫哥罗德的政治制度和经济性质造就了特殊的文化英雄和现实英雄。与俄罗斯民间传说中那些守在火炉旁期待为祖国而战的人物不同，诺夫哥罗德的英雄萨德科（Sadko）英俊非凡，同时也是一位古斯理琴演奏家和商人，执着于对金钱和名声的追求。他成功地骗过了海上沙皇，并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一旦发财，他就发誓要买下诺夫哥罗德的一切。在某些版本的传说中，他甚至最终取得了成功。

另一位非典型的诺夫哥罗德英雄是当地抵抗莫斯科公国的领导人，他并非小说杜撰，而是来自真实的历史。玛尔法·博列茨卡娅（Marfa Boretskaya，或称玛尔法·波萨尼察（Marfa Posadnitsa），波萨尼察与波萨尼克同义，意为古罗斯时代大公所派的地方行政长官，玛尔法的第二任丈夫曾担任这一职务）出身于一个有影响力的波雅尔家族，拥有家族的大片土地，以及在其第一任丈夫去世后继承的土地。

诺夫哥罗德市民大会钟被拆除。玛尔法·波萨尼察》，克拉夫季·列别捷夫（Klavdiy Lebedev），1889年 / 克拉夫季·列别捷夫（Klavdiy Lebedev）

15世纪，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开始通过征服其他城市来统一俄罗斯领土，玛尔法与立陶宛大公进行谈判，提出在保持自治权的条件下将诺夫哥罗德与立陶宛合并。

伊凡三世得知谈判的消息后，向诺夫哥罗德宣战，1478年该共和国不复存在。作为废除诺夫哥罗德市民大会的标志，著名的大钟被运往莫斯科，有声望的民众也遭到镇压。玛尔法的土地被没收，她本人不久也去世了。

然而，尽管诺夫哥罗德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早已从地图上消失，但它的遗产却仍对现代产生着影响。在俄罗斯历史的开端，诺夫哥罗德接受了留里克的统治，从而奠定了俄罗斯国家的基础。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营利机构项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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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连娜·扎耶泽娃（Elena Zayts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