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和黑海港口(普里莫尔斯克、乌斯季卢加和新罗西斯克)出口降至117万桶/日,比上周减少62.5万桶/日。这些损失部分被太平洋港口(科兹米诺)补偿,那里出口量从97万桶/日增加到128万桶。数据证实了俄罗斯已在延迟后开始减产的猜测。今年2月俄政府宣布将从3月份起自愿减产50万桶/日。但俄副总理诺瓦克后来说,俄罗斯5月份才达到宣布的减产量。在截至7月16日的过去四周,俄罗斯海运石油出口降至过去半年最低,为310万桶/日。7月24日,布伦特原油价格升至4月25日以来最高,顶点跳涨近2%,达到82美元/桶。根据洲际交易所(ICE)数据,本文发稿时布伦特原油价格为82.39美元/桶。
“BKS投资世界”公司证券市场专家加拉克季翁诺夫(Igor Galaktionov)说:“俄罗斯海运石油出口再次减少,为270万桶/日左右,6月份平均为340万桶/日,5月份为370万桶/日。乌斯季卢加、普里莫尔斯克和新罗西斯克港出口总量减少62.5万桶/日,为7个月以来最低,但被太平洋科兹米诺港增加的25万桶部分抵偿。从各方面看俄罗斯正根据8月份对世界市场减少供应50万桶/日的承诺降低出口。”他说,俄罗斯减少供应是世界石油市场的一个重要因素。全球供应减少0.5%对石油期货很敏感,将支撑价格上涨。加拉克季翁诺夫说:“此前,市场参与者并不急于将这一因素纳入报价,因为其对官员的承诺有所怀疑,一直在等待实际数据。”
北极航道东向全年通航将把制裁对俄罗斯石油出口的影响降至最低。这涉及不仅从北方港口,而且从波罗的海出口北极石油。首批油轮已沿该线路从普里莫尔斯克和乌斯季卢加出发,经北海和北冰洋驶往中国。即使从波罗的海出发,油轮航行时间也比绕过欧洲取道苏伊士运河的南部路线少(节省30-35天,而不是45天),并且主要经俄罗斯领海,将停靠不友好国家港口的次数降至最低或零。也就是说,将石油从波罗的海或北极港口运往东方降低了第三国在运输过程中干涉出口的能力。检查货物、拖延时间甚至外国港口扣押船只的风险都消失了。如果为货物投保的是俄罗斯公司,或者来自未参加制裁国家的保险公司,则是否遵守制裁条件只是买方自己的事,更确切地说取决于其无视制裁的能力和愿望。
另一方面,对中国和印度来说,俄罗斯石油价格上限(每桶60美元)是寻求更多折扣的好理由。但世界油价上涨、供应短缺时期,哪怕短缺只是人为的、略微的,就像当前一样,其他卖家报价83美元时,因制裁拒绝更便宜的俄罗斯石油,如70美元/桶,似乎是个不太务实的决定。中国企业以务实著称。“商业概况”集团高级合伙人达尼耶良(Armen Danielian)说,中国对联合实施扩大北极航线利用项目表现出极大兴趣绝非偶然。今年中国新新海运公司将投入5艘冰级船舶沿北极航道运输货物。
经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管道和从远东科兹米诺港往亚太地区运输的石油也有类似优势,这条路线每年可出口8000万吨石油。此外,经哈萨克斯坦每年对中国出口约1000万吨。但俄罗斯去年石油出口总量为2.42亿吨。欧盟2022年12月对俄罗斯石油实施进口禁令后,俄西部港口出口也主要转向亚太国家,但物流变得非常昂贵。从波罗的海出发沿北极航道运输,即使算上破冰船引领,成本仍划算。
“雅科夫和合伙人”咨询公司专家马萨科夫(Gennady Masakov)说,利用北极航道不仅可以把向东运输货物的时间缩短约30%,而且还能降低运费,这当然会影响俄罗斯石油的竞争力。“自由金融环球”公司的切尔诺夫(Vladimir Chernov)对此表示赞同。他说,从圣彼得堡沿北极航道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距离约1.4万公里,经苏伊士运河则超过2.3万公里。由于时间和里程更短,企业可节省物流成本,尤其是燃料费、船员工资和船舶租金。经苏伊士运河不仅要额外付费,而且有时还要排队。但北极航道的最重要优势是没有与船舶保险相关的任何制裁风险。对中国出口即使算上额外破冰船费用用北极航道也更划算。
从俄罗斯西部港口往亚太国家运送石油成本很高,这一问题与俄出口从欧洲转向东方同时出现。从黑海港口到印度运费尚未对各大公司收入产生重大影响,但从波罗的海港口经苏伊士运河到中国物流成本非常昂贵。欧盟对俄罗斯煤炭实施制裁后,俄煤炭企业也遇到类似问题。未来对亚太地区煤炭出口也可走北极航道。达尼耶良说,今年计划组织一个从库兹巴斯往中国运3万吨煤炭的实验航次。但北极航道基础设施尚不适用于大规模煤炭运输,尤其是大吨位船舶。
据彭博社报道,气候变化正降低北极冰层密度。该地区正逐渐变得更易于组织航运和开采资源,包括开采石油、稀土金属和石墨。北极地区的积极开发,包括北极航道货运量增加,增加了该地区的环境风险。彭博社文章说,俄罗斯从波罗的海到中国营运油轮并非最新,船龄在13-18年之间,但都适合有冰条件下的航行,也就是说没有更高的石油泄漏风险。然而,目前北极航道东向航运仅限于短暂的夏季,大约6月中旬到11月,持续不到五个月。2024年计划实现全年通航,但破冰船和冰级油轮数量有限。根据计划,首先向东航行的是液化天然气船,它们将运输“亚马尔LNG”和“北极LNG-2”项目液化天然气,后者第一条线应在今年年底前投产。过去几年船舶冬季由破冰船引领沿北极航道向东航行的次数很少,而且都是测试模式。
达尼耶良说,俄罗斯的破冰船队已能保证北极航道全年通航。到2024年计划将穿越北极航道的航次增加到1747次,货运量提高到8000万吨。“原子能船队”公司的8艘现有破冰船中3艘能破开3米厚冰层航行。到2035年核动力破冰船计划增加到15艘,北极航道货运量增加到2.2亿吨。Finam金融集团的马斯洛夫(Andrey Maslov)则没有如此乐观,认为实现真正的全年通航,俄罗斯破冰船数量目前还不够,港口基础设施也没有准备好。
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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