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规的敌意：俄美总统在日内瓦都谈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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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总统普京在6月16日与美国总统举行日内瓦会晤后的记者会上说：“没有幻想，也不可能存在幻想。”这一说法很难被反驳，因为两国关系现在明显很差，并且过去几个月来一直在恶化：拜登接受采访时同意普京是“杀手”的说法；两国大使都离开了驻在国，使领馆因相互驱逐工作人员实际陷入瘫痪；俄罗斯将美国列入不友好国家名单。

在此背景下，人们对普拜会的期望值极低。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德米特里·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普拜会前警告说：“不必期望在达成谅解上有任何进展。”对俄罗斯来说，美国是个不友好的国家，干涉俄罗斯内政，试图将霸权强加给世界；对美国来说，俄罗斯同样在利用网络攻击干涉他国内政。以此为背景，人们强烈担心峰会会变成高层争吵，导致关系更加恶化。

不失败即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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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没有发生。三个半小时的会谈后，两国元首在记者会上发表了彬彬有礼的声明。普京称拜登是“非常有建设性、思绪缜密、富有经验的人”，并说：“我认为，我们总体上在用同一种语言讲话。”拜登则宣布，存在“与俄罗斯改善关系的真正前景”。但两位领导人都表示，对会谈结果不应过分乐观。根据两位总统的说法，会谈的重点是战略稳定问题，尤其是核武器领域，双方甚至在会谈后发表了联合声明，宣布“近期将启动战略稳定全面双边对话，对话将是实质性的、充满活力的”，并强调致力于降低武装冲突风险和核战争威胁。此外，双方还同意各自大使返回驻在国，并讨论了网络安全问题。

俄罗斯专家对峰会成果予以积极评价，至少是因为他们的预期要差得多。《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edor Lukyanov）评价峰会成果说：“峰会非常理想。 （极低的）期望实现了。（超出预期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

实用主义者拜登

峰会结束后，拜登在美国遭到批评。统治集团部分人士指责其对俄罗斯过于温和。国会议员呼吁就所谓俄罗斯黑客攻击美国和俄罗斯人权状况做出强硬表态，尤其是关于俄反对派人士阿列克谢·纳瓦利内（Alexei Navalny）被监禁一事。拜登在会谈期间和记者会上提到了这些问题，强调美国不会停止讨论人权问题，但中心议程终究是其他问题。这令一些美国人感到愤怒。

专家指出，拜登选择首先与普京讨论可能取得实质进展的问题。在俄美不可能取得谅解的问题上，如白俄罗斯、纳瓦利内和乌克兰局势，双方重申了不同立场，但选择不纠缠于这些话题。

告别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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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negie.ru网站主编亚历山大·鲍诺夫（Aleksandr Baunov）认为这可能是美国自二十世纪90年代以来，首次不再将俄罗斯视为西方世界的一部分。他说：“从现在起，与俄罗斯的关系不应正式建立在其与西方潜在相似的基础上，而应完全建立在双方拥有共同利益的基础上，比如反对共同敌人，如果找得到这样的敌人的话，避免在可能的地方发生冲突。”他认为，美国与中国的对抗也有影响，中国是“客观的全球竞争对手，任何一届美国政府都必须集中力量遏制它”。在此背景下，确保与俄罗斯的关系对华盛顿来说很重要，这种关系即使不好，但应稳定并可预测。

卢基扬诺夫也表达了类似观点。他说：“没人再假装我们不是对手，而是合作伙伴。”俄美将在许多问题上继续相互对抗，激烈抨击对方。但普拜会表明，双方都希望为对抗制定共同规则并加以遵守，以避免最坏情况的出现。但问题是，旨在缓和潜在紧张局势的机制将如何运作？这个问题尚不清楚，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杰克·苏利文（Jake Sullivan）已宣布将对俄罗斯实施新的一揽子制裁，理由是纳瓦利内被投毒事件，美国将此归咎于俄罗斯。俄驻美大使阿纳托利·安东诺夫（Anatoly Antonov）就此克制地评论说：“这不是所有人在峰会后等待的信号。”

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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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奥列格·叶戈罗夫（Oleg Egor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