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维持现状 俄罗斯与西方仍需要卢卡申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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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举行的白俄罗斯总统选举成为该国历史上最丑陋的一次大选。1994年至今一直统治白俄罗斯的国家元首卢卡申科第六次参选。潜在反对派候选人、银行家维克拖·巴巴里科（Viktor Babaryko）选举前两个月被捕，另一位潜在候选人、前官员瓦列里·采普卡洛（Valery Tsepkalo）因担心被控犯罪出国。最后，季哈诺夫斯卡娅（Sviatlana Tsikhanouskaya）成了唯一的反对派候选人。这是位没有政治经验的女性，她提出的纲领非常简单：战胜卢卡申科，确保举行民主选举，然后退出。她强调说：“我不会成为一位终身总统。”卢卡申科则居高临下地说：“我们的社会还没有成熟到选出一名女性。”季哈诺夫斯卡娅则将反对26年卢卡申科时代继续延续的所有人团结在了自己周围。她的竞选总部7月份与巴巴里科和采普卡洛竞选总部合并。 

根据白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的数据，现总统获得80.1%的选票大获全胜，季哈诺夫斯卡娅获得10.1%的选票。反对派认为结果被篡改，大规模抗议活动大选后当天夜晚爆发，成千上万的人走上街头，其中许多人被强力部门极端残暴地拘捕和殴打。据说有人遭受酷刑， 8月9日至12日7000多人被捕，两人在冲突中丧生。卢卡申科称抗议者为“群羊”和“有犯罪前科的失业者”，并指责国外势力煽动抗议。尽管如此，抗议仍在继续，8月13日起白俄罗斯大企业工人开始参加反对卢卡申科集会并威胁罢工。 

西方批评，普京祝贺

白俄驻俄大使：俄白联盟拉近两国人民带来福祉

有争议的选举和残酷镇压和平抗议引起西方预料中的反应：欧盟和美国对白俄罗斯局势表示关切，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呼吁重新选举。俄罗斯则对卢卡申科表示支持。普京是最早祝贺卢卡申科再次当选的外国领导人之一，俄罗斯外交部表示，对卢卡申科的批评是“外部干涉主权国家事务的企图”。甚至一些俄罗斯记者被拘捕和殴打也未引起克里姆林宫的强烈反应。 

俄白两国历史上一直是亲密国家并于1999年建立了超民族俄白联盟国家，以实现经济和政治一体化。此外，白俄罗斯还参加了后苏联地区所有一体化项目，包括独立国家联合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政治和军事联盟）及欧亚经济联盟。长期以来，卢卡申科一直是白俄罗斯外交政策的主要保证人。《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参加“莫斯科回声”电台节目时说，“卢卡申科从未改变自己的语境：我们和俄罗斯在一起，我们是盟友，我们要一体化。”

问题盟友 

不过，最近几年情况有所变化。白俄罗斯总统2018-2020年修复了与欧盟和美国的关系，多次批评莫斯科的对白政策，有时甚至非常情绪化。2019年俄白两国未能签署联盟国家框架内深化经济一体化协议；2020年初两国因俄产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发生长时间冲突；卢卡申科指责俄罗斯意图吞并白俄罗斯，并在选举前不久扣押了33名俄罗斯公民，称其为准备进行“大规模骚乱”的雇佣军；普京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称“无故拘留俄罗斯公民不完全符合两国联盟关系”。尽管如此，在卢卡申科面临其执政史上最严重抗议的时刻，莫斯科未不急于批评白俄罗斯独裁者；尽管对俄罗斯进行各种抨击，卢卡申科看起来仍是俄罗斯邻国元首的首选人物。 

脚踩两只船 

卢基扬诺夫认为，与俄罗斯合作的这些年卢卡申科建立了虽复杂但可预测的合作伙伴形象，归根到底是可靠。对俄罗斯来说包括侵犯人权在内的其他一切问题都不重要。他说：“客观上可以理解，一旦白俄罗斯的一切发生反转并开始某些变化，俄罗斯很难指望这些变化对自己有利。（在另一个政权统治下）将会更糟的担心影响很大。” 

卡内基国际中心专家萨莫鲁科夫（Maksim Samorukov）也表达了同样立场。他说：“对俄罗斯来说，卢卡申科仍不可替代，因为任何其他人担任白俄罗斯总统，无论其选举前的言论多么亲俄，与西方建立关系的可能性都要大得多。”将白俄罗斯保持在自己的影响力轨道上对俄罗斯十分重要，因此卢卡申科是白俄罗斯不会走向亲欧方向的保证。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样的逻辑对欧盟和美国来说同样成立，只是完全相反。时不时与西方眉来眼去的卢卡申科是白俄罗斯保持独立和不加入俄罗斯的保证，那是欧洲和美国非常担心的情况，尤其是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后。彭博社评论员克卢特（Andreas Klut）选举前说：“欧盟领导人知道，无论卢卡申科是怎样的人，他都是白俄罗斯独立的最好保证。”因此，尽管谴责有争议的选举和镇压抗议者，对西方来说，卢卡申科政权垮台后的不可预测性看起来同样可怕。 

白俄罗斯总统创造了一种特殊局势，在俄罗斯和西方之间左右逢源，使两大地缘政治势力都以两害相权取其轻视之。但问题是，除外部势力外，卢卡申科还必须与愤怒的本国人民找到共同语言，这一挑战可能要大得多。

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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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奥列格·叶戈罗夫（Oleg Egor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