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伊万诺夫：俄中关系须迎接新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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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双边条约

国际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纪念日，即将到来的一个周年纪念值得我们特别关注，这就是《俄中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署十五周年。条约2001年7月16日由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在莫斯科签署。我有幸参加了条约的拟订工作。我认为，条约的签署堪称俄罗斯二十一世纪初取得的最重要外交成就。

对一个国际条约来说，十五年的时间并不长。但值得指出的是，两国的上一项历史性协议，即签署于半个世纪前的1950年2月份的《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实际上十年后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2001年的条约不仅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还对整个俄中关系产生了非常积极的影响，在实践中展示了“新型大国关系”的有效模式。

我不想在这里引用过去十五年来俄中经贸关系增长的统计数字、历数解决具体问题的大量协议和合同、援引面对危机形势两国在世界各地区成功合作的例子。我只想说一下两国关系模式的几个特点。

两国关系模式的新特点

首先，俄中合作伙伴关系不损害任何第三国的利益，其发展走势由两国安全与发展客观要求的内部逻辑决定。因此，俄中合作不应对邻国或其他大国带来威胁和挑战，无论这个国家在西方还是东方。

回顾2015年俄中合作：在战略利益上结成盟友

其次，俄罗斯和中国并非相互“制衡”，而是在政治、经济、人文和其他领域的相互补充，因此世界政治史上常见的“大伙伴”或“小伙伴”关系在此毫无意义。当然，俄中关系并不完全对称，但现有的非对称不会导致强大伙伴将其意志强加于较弱小伙伴的等级秩序的产生。相反，双方在每个具体情况下都在努力寻找彼此都能接受的利益平衡，相互做出合理的妥协与让步。

最后，双方成功找到了最灵活的合作方式，并能根据具体合作领域对其进行微调。这一协作方式中没有刚性的官僚主义束缚、复杂的协商程序以及可能阻碍合作发展的一劳永逸的固定机制。十五年来，双方实际上成功建立了一个由多个互补制度组成的完整体系，其中的每个制度都有自己的逻辑和发展轨迹。

我2002年发表过一篇关于俄中关系的文章，其中用了一个意味深长的中国传统艺术形象比喻两国关系的特点：相伴生长的松树和竹子，它们的根紧紧缠绕在一起，互相支撑，构成了一个和谐的生态系统。我认为，这一世代和平的象征非常准确地反应了两国现阶段关系的本质。

同时，显而易见，合作水平越高，发展道路上要解决的任务就越复杂。这些新任务要求不断完善合作机制，在双边关系领域和国际舞台上寻找新的合作形式和机会。

克服经贸合作中的结构性缺陷

“兄弟”还是“姐妹”：俄中发展战略如何对接？

这些客观问题虽很大程度上具有市场特点，但不能解除对经贸关系进行深度结构性改革的必要性。相反，这一必要性越来越清晰。例如，当几乎所有贸易额都集中在几家大型国有公司或国家参股公司身上，并且它们不具备采取决策的深度和效率时，恐怕无法期待两国贸易关系的快速提升。俄中贸易的这一现状无法带来大量中小企业合作形式的重要社会效应，而这一效应势必会伴随着某些有利于加强两国领导人发展合作努力的地区性社群或其他社群的形成。

提高人文合作质量

必须承认，尽管近年合作成就斐然，但俄中两国社会彼此仍了解甚少，而这些了解又往往来自于从西方媒体并不客观的报道中获得的对另一方的信息。两国的社会意识中仍然存在着许多从上世纪继承下来的成见和偏见。我们在社会团体联系、科教领域合作合项目等方面做得显然还不够。过去两年中国赴俄游客量暴涨，我们只能感到高兴，但不能替代我们应为提高整体人文合作质量而做的不懈而细致的工作。

在全球关键问题上加强合作

我想特别强调俄中两国有必要在未来全球治理的根本性问题上进行更主动的联合。例如，我们两国决不能无动于衷地坐视因美国及其伙伴的地缘政治野心使俄罗斯和中国今天被排除在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和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议两个新的西方地缘经济项目之外。要知道，这两个项目很快将会辅以相应的地缘政治结构，从而直接影响我们两国的长期利益。现代国际关系的发展走势将一个任务越来越紧迫地摆在了俄罗斯和中国面前：在全球治理关键问题上进行更紧密协作，使两国在新世界秩序的形成过程中继续起到与其地位相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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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戈尔•伊万诺夫（Igor Ivan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