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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时刻,开始感觉自己不再是称呼所有人为“您”,而被别人称呼为“你”的那个最年轻和没有经验的角色。有一天,自己终于与其他人看齐,处于人口年龄金字塔的中间部位。不久前,这件事也发生在我的身上。也许就是一两年,我开始注意到,同事、上级、老师和儿童游乐场中的妈妈们都是我的同龄人。几乎所有人都在30岁上下,从27岁到31岁。这些人主管编辑部和广告公司,他们出版书籍、成立慈善基金、主持电视节目、在大学里教书,还有人尝试自己做生意。
我甚至已经习惯了沿着一边墙上贴着同班同学维拉的音乐会海报,而另一边墙上贴着另一位同学卡佳照片的店面广告的莫斯科街道上行走。当30岁的尼古拉·尼基福罗夫被任命为俄罗斯通讯与大众传媒部部长时,很显然,这已并非偶然事件,而已经成为一种趋势。
也许,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对许多人来说,30岁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大多数我的同龄人在这个年龄已经有所收获,我也不再对这一年龄阶段的人数量众多以及具有相当影响力这件事感到大惊小怪。想想去年冬天举行的集会(参加者大多为年龄在25岁至30岁的年轻人),或是选举过程中人数众多的志愿观察员,以及LiveJournal社交网站(俄罗斯主要的博客网站)的崛起,还有Facebook。
所有这些人都是来自哪里?在某种程度上,1980年的婴儿潮正是战后人口出生率增长以及人口政策变化效果的体现。换句话说,所有我们这些人都是苏共中央委员会1981年通过的“关于加强对有子女家庭的国家援助规定”的孩子。从那时起,政府开始为家庭中出生的第一个孩子提供儿童补助金,实行带薪产假制度,并保留生育妇女在产假期间的工龄。此外,于1985年至1987年期间发起的反酗酒运动也对此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我们是最后一代苏联人。比如,上幼儿园时,老师还会因为我忘记问父母谁是弗拉基米尔·列宁而替我感到羞愧,但那时已经不需要加入少先队。我们这代人对苏联不抱有任何幻想,例如,我清楚地记得排队买面包和凭票购买通心粉的情景。当然人们攻打白宫时,我们还很小,与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哥哥和姐姐们不同,1990年既没有给我们带来希望,也没有让我们感到失望。
2000年年初,我们通过了大学入学考试。我的姑姑、莫斯科国立大学的老师曾若有所思地说:“看华特·迪斯尼动画片长大的第一代人已经开始上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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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是国内第一批放学后就匆忙赶回家看《米老鼠和唐老鸭》冒险故事的孩子。有谁没有为小人鱼爱丽儿伤心过?有谁没有和狮子王辛巴一起为它的父亲木法沙的死而哭泣过?有谁没有学着与阿拉丁一同追随自己的梦想?也许,正是这些动画片中有关“邪不胜正”以及“友谊比金钱更可贵”的信仰帮助我们抵制住很多诱惑。另一方面,21世纪初时我们还没有一夜暴富,因此我们需要在“保持自我”或是“乘坐保时捷”之间,嫁给有钱人还是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之间做出选择。
最初,在俄罗斯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只是通过消费关注自我表现,但在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开始环顾四周并感到诧异:我交的税都到了哪里?为什么医院里总是要排队?电视节目在演给谁看?我讨厌去欧洲,能不能把它带到这里来?我能做些什么才会与众不同?
2008年开始,我的同龄人开始进入育龄阶段——到了想生育的年龄。2007年至2011年期间,俄罗斯的出生率增长了20%。俄罗斯卫生部立即报告称,这完全是自己的功劳,但忘了补充的一点是,现在的婴儿潮正是上一次婴儿潮的结果。
然后,公民们开始表现出更大的主动性。孕妇们在教育部门前举行集会要求重新核算产假工资,家长们在为自己的孩子无法上幼儿园举行集会,以及为支持取消向食品中添加维生素活动收集签名。难道在这之前,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幼儿园吗?还是现在的孩子需要的更多?我的回答是:是的。显然,我们这一代人需要的比其他人多。此外,我们也能够团结在一起。
我认为,追求自觉性是我们这批婴儿潮时出生的人的显著特点之一。自觉参加选举、自觉参加各种活动以及自觉的生活。
要认识到生活不是理所当然得,会遇到突发事件,会让亲人朋友感到害怕。我的女朋友丽塔毕业于叶卡捷琳堡大学管理系,曾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在还没有决定放弃一起来莫斯科时,她已经开始学习做一名平面设计师。吉马是一名程序员,负责开发电脑防毒软件。今天,他从一个遥远闭塞的佛教小镇打来电话说,正在那里做司炉工。我已经不再对这些事情感到惊讶,因为我们的父母所理解的事业和成就在我们这里早已变成另外一种样子。成就——就是自我表现,而事业则是一种感觉,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因此,现在的年轻人经常会参加集会,参加志愿者活动以及慈善活动。通过社会关系被联系到一起的这一年龄阶段的年轻人非常多,这一趋势开始越来越明显。上世纪60年代,美国婴儿潮时也出现过同样的现象。新一代人通过文化和艺术上的改变重新审视上一代人的价值观,从而为公民、同性恋、妇女、残疾人和非裔美国人争取权利。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几年后,目前27岁至31岁年龄阶段的人将成为俄罗斯人数最多的年龄群体。如果他们同现在22岁至26岁的年轻人联合起来,那将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能够实现难以置信的变革。
来源:俄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