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车臣:繁荣的只有表象

2012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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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5日,俄罗斯联邦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兹尼迎来建城193周年纪念日。这一天也是共和国元首拉姆赞·卡德罗夫(Ramzan Kadyrov)的生日。然而,前往采访的《星火》杂志特约记者确信,车臣首府的实际生活远比其表面的和谐欢乐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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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干净整洁,一眼望去,到处是洁白的墙面和整齐的店面,而象征着新时代和平与小康生活的“格罗兹尼城”大楼矗立在城市中间。摄影:Diana Markosian

与2011年的庆祝方式相同,车臣首都格罗兹尼建城日这天众多世界级明星应邀前来祝贺。在名为“格罗兹尼城”的摩天大楼前宽阔的舞台上,英国演员和歌手克雷格·大卫(Graig David)和杰拉德·德帕迪约(Gerard Depardieu)为当地观众带来了精彩的演出,车臣共和国总统拉姆赞·卡德罗夫也与意大利人著名影星奥尔内拉·穆蒂(Ornella Muti)一起跳起了民族舞蹈“列兹金舞”。然而事实上,在格罗兹尼这座曾毁于战火又被迅速重建的城市中的生活并非如镜头前这般快乐、和谐。

今年秋天的格罗兹尼看上去已不像之前那样令人恐惧。持枪上街已经不那么流行。亦或人们只是对此感到厌倦。警察似乎也少了很多。即使在路人的脸上也很少能看到不安与焦虑的神情。只是身着穆斯林服装的人明显增多了。市中心干净整洁,一眼望去,到处是洁白的墙面和整齐的店面,而象征着新时代和平与小康生活的“格罗兹尼城”大楼矗立在城市中间。出租车司机自豪地问我是否喜欢这座城市,并自言自语道:“感谢拉姆赞!”

效仿中东沙特等国 车臣全面伊斯兰化

在一座咖啡馆中我见到了阿霞(Asya)。上世纪90年代中学毕业的她已经经历过两次车臣战争。服务生送来两部iPAd电脑——这就是菜单。在街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手中拿着平板电脑,而在这里却成了菜单。嗯,好吧,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能做到这点。阿霞开始向我讲述当地女性身上发生的事情:“您有没有在城里走走?看见我们这里的女孩了吗?您可能无法想象,当我看到女孩们戴着头巾,穿着着地的长衫时,我有多么伤心。不,我并不反对宗教信仰,但现在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没出现过。拉姆赞喜欢迪拜妇女的穿着方式,他就说,我们这里也应该一样。于是,短短一两年时间里,车臣的女性变成一片‘黑色’。他本人似乎对此并不感到高兴,他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车臣地区的男性服装也引入了新的穆斯林-万纳赫标准。根据指令,在祈祷日车臣人需要穿着特殊的服装(紫色裤子和衬衫),于是,在穆斯林节日期间年轻人之间很难彼此区分。有时,车臣人也会自嘲地称这些穿着此类服装的年轻人为“星期五男孩”。

年轻人在格罗兹尼市的公园里约会。摄影:Diana Markosian


传统上,车臣人属于伊斯兰教中的苏菲派别,该派别因遵循比宗教更古老和强大的习俗而对教义进行了重大的调整,但如今他们却因不明白卡德罗夫为何要以沙特阿拉伯等伊斯兰国家为蓝本建设车臣共和国而感到困惑。这种情况下,通常会得到如下答案:西方国家不喜欢拉姆赞。在俄罗斯他获得了一定的认可和爱戴,但这不会长久,因此他希望在东方寻求支援。通过获得阿拉伯酋长国的支持,他可以积蓄力量以便在与莫斯科发生决裂时能够有所依仗。

这里确实有不少人衷心感谢拉姆赞,他们对自己的生活现状感到满意。毕竟,经历两年战火变为一片废墟的格罗兹尼在5年之内全部重建起来。我们所在的这家咖啡馆中的很多客人都曾为躲避轰炸在地下室里度过自己的童年。如今,这里不仅和平安宁,而且焕发着现代化的勃勃生机。然而,也有一些人持完全不同的观点。时至今日,绑架事件在车臣仍时有发生。这里已经发生过几百起这样的案件,却没有一件得到解决。那些失去亲人的车臣人并不需要“格罗兹尼城”大楼的耀眼灯光,但却没有谁能将他们的亲人找回来。

啤酒加夜生活 格罗兹尼城市光鲜的现代风格

不过,说格罗兹尼只有伊斯兰式和拉姆赞式的生活方式也不尽然。尽管这里的确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夜店,但夜生活也相当充满活力。如果你问出租车司机哪里可以喝啤酒,十之八九都会回答说没有这样的地方,法律规定禁止饮酒,总统也不赞成此事。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在方圆三公里的范围内至少能找到5家酒馆,车臣人在这里畅饮奥赛梯啤酒,有时还可以弄到伏特加。饮酒并不违法,但传统上并不鼓励。儿子不会坐下来与父亲一起喝酒,更不会醉醺醺得出现在父亲眼前——这些都被视为不敬的表现。因为存在宗教禁令,所以当地饮酒的人的确很少。这里酒馆分布不集中可能也与当地人需求不高有关。

尽管格罗兹尼的确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夜店,但夜生活也相当充满活力。摄影:Diana Markosian

可以说那些喝酒的人都善于表达内心感受。他们以30岁以上的男性居多,但知识分子心存疑虑很少来。酒桌上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政治黑暗面。喝酒的人常常不顾及旁别坐着什么人,他们说话大声,即使周围是一群警察在吃烤羊肉也不在乎。然而,对当局的指责也仅限于民族之父无聊画像的话题,再无其他。爱喝酒的大多是无业游民。一些人除了为政府办事和做警察以外也无处可去,而另一些人每天只谈论建设项目提前交付的话题甚至让记者不胜其烦。

颓败加疾病 基洛沃村的民不聊生

基洛沃村位于距离普京大街10分钟车程的地方,也属于格罗兹尼管辖范围。带有苏联风格图案锈迹斑斑的栅栏围着一排排低矮破旧的房子,甚至从正面也看不出来有任何小康新生活的迹象。村里没有路,房子大多摇摇欲坠。全村只有一座出售食品的售货亭。瘦弱的奶牛被圈在围栏里。只要看到有带相机的俄罗斯游客,村里的老年妇女就会立刻上前开始抱怨:自己生活在简陋的破棚子里,因战争中房屋被烧毁所得到的补偿只有30万卢布,甚至不够用来维修。最主要的是,几乎全村的人都在生病。

“为什么拉姆赞·卡德罗夫不带着建筑商来我们这里?”——一位70岁的车臣老奶奶愤怒得说道。“他的那些著名医生都在哪儿?这里的工作只有炼油和修铁路。人过了40岁,身体都垮了。如今已经没人再需要我们。街角曾有过一位大夫,但他只会治别的病。”听到说话声,隔壁的女邻居怯生生得从围墙向这边望过来。她问我们是否有权拍照。她并不在意被拍,只是担心我们的安全。

爬上高坡,就可以从基洛沃村看到灯光熠熠生辉的“格罗兹尼城”大楼,但年老的人已经跑不到坡顶了。

来源:《星火》杂志

《透视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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