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奠基人 尤里·洛特曼诞辰10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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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道路的起点

尤里·洛特曼1922年2月28日出生在圣彼得堡（时称彼得格勒，后改为列宁格勒）市中心的一个当地知识分子家庭。姐姐莉迪娅的文学朋友圈子影响了他的职业选择，他1939年考入列宁格勒大学语言学系，那里有许多当时著名的教授和院士。1940年10月，他的学业被打断，还是一名大学生的洛特曼入伍并奔赴前线，成为炮兵部队的一名通信兵。尤里在战争中被任命为近卫军中士，担任通信班班长。他因无畏、勇敢和技术能力被授予多枚奖章和勋章。年轻的尤里在战场上受到震伤，但继续战斗，直到1946年复员。

尤里·洛特曼和他的妻子萨拉·明茨。 / 公开资源

洛特曼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大学一年级时，我迷上了民间文学，经常去听马克·康斯坦丁诺维奇·阿扎多夫斯基的课，并在弗拉基米尔·亚科夫列维奇·普罗普的研讨会上做了非常成功的报告。报告的主题是《俄罗斯民间文学中父与子的战斗》（并对比德国民间文学）。普罗普似乎很喜欢这各报告。至少，战争结束后，我穿着军大衣和德国靴子来到大学时，我在系主任办公室前的走廊里看到了普罗普，向他问好。他看了看我（我穿着军大衣的样子，用彼得一世的话说，一点儿也不威武），打了个招呼，然后说：‘等等，等等，您是莉达·洛特曼的弟弟。不，您就是洛特曼。”

洛特曼此后在列宁格勒大学完成了学业，并想留校当教师。后来他搬到爱沙尼亚的塔尔图，在那里的一个师范学院工作。他还在那里完成了副博士论文答辩。再后来，洛特曼在塔尔图大学获得职位，担任俄罗斯文学教研室主任。尤里·洛特曼实际上早在大学5年级就写好了副博士论文，并在一年后完成答辩。

创建符号学

洛特曼创作生涯的一个重要时刻，是他1960年代初认识了莫斯科的符号学家圈子（弗拉基米尔·托波罗夫、维亚切斯拉夫·伊万诺夫等人），他们1962年在苏联科学院斯拉夫学研究所举行符号系统结构研究学术讨论会。控制论、结构主义、机器翻译、人工智能、文化描述中的二元论等1960年代初的一系列新思想深深吸引了洛特曼，使他在许多方面重新审视最初选择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方向。

1964年，在洛特曼的领导下，第一个符号系统研究暑期学校成立，并汇集了这个新科学领域的代表。学校每两年举办一次，直到1970年。莫斯科和塔尔图之间的联系，催生了一系列关于符号系统著作（1998年第26版）在塔尔图出版的，这些著作长期是新思想的讲坛。洛特曼与暑期学校的参与者联合撰写了许多理论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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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曼对符号学思想的着迷让他对电影符号学、人工智能和大脑半球功能进行了深入研究。他在这一时期的主要著作是《思维的宇宙》（Universe of the Mind），这本书为英文版（俄文版名为《思想世界的内部》，1996年）。洛特曼视象征符为文化学中最重要的符号类型，并主要研究象征符（较少研究指示符和像似符），展示其在文化范式变化中的延续性。

洛特曼对符号域做出定义，认为其本质上是异质的。他将其与博物馆进行比较，那里有展品、卡片索引、工作人员、展览等一系列有序符号域。他将地理空间作为符号域的一部分，展示了边界在但丁地狱中的作用，阐述了中世纪诗歌中地理变迁和道德变迁的结合。生前的最后几年，他写下了第二部重要著作《文化与爆炸》（1992）。

科学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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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洛特曼是苏联科学中文学和文化研究结构符号学方法的最早开发者之一，是塔尔图-莫斯科符号学学派创始人。文化和艺术问题是洛特曼关注的焦点，他视其为“次级模拟系统”。语言是初级模拟系统，文学是次级，因为它使用相同的语言能力，但功能不同。除静态系统外，还有动态行为。洛特曼认为，文化和艺术的主要作用是对抗熵并保存信息，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同时，艺术和科学都是文化的组成部分。

洛特曼将符号学作为一门符号系统科学研究。一个用于信息传递的有序符号系统是一种语言，不归结于自己的声音或图形形式。这些符号是“在信息交流过程中对物体、现象、概念的集体性实质替代”。洛特曼称被替代对象与符号的“固定关系”为语义学，将符号分为“惯用符”（红绿灯、单词）和“形象符或指示符”（图案、路标）。然而，符号本身并不独立存在，而是存在于其他符号系统中。同样的图案只有在特定“文化区域”范畴内才容易被理解，不需要特别解释。他的符号学研究著作有《思想世界的内部》《人与符号》《文化与爆炸》以及许多文章。值得关注的还有《与屏幕对话》一书，他在其中详细分析了电影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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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曼的余生都与塔尔图有关，他后来成了塔尔图大学俄罗斯文学教研室主任，并与妻子萨拉·明茨（Zara Mints）和同事鲍里斯·叶戈罗夫（Boris Egorov）共同努力，吸引了许多有才华的人到那里，建立了世界领先的俄罗斯古典文学研究学派。洛特曼一生研究了18世纪下半叶至19世纪中叶的大量俄罗斯文学（拉季舍夫、卡拉姆津、十二月党作家、普希金、果戈理等人的作品）。他对《叶夫根尼·奥涅金》的评论和对十二月党人生活及行为的研究成为经典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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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末，尤里·洛特曼为苏联电视台创作了一个知识节目系列《漫谈俄罗斯文化》。该节目的汇编后来成为畅销书。1993年，尤里·洛特曼获普希金学术奖，以表彰其创作《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作家传记》和《A.S.普希金的长篇小说《叶夫根尼·奥涅加》：评论》的工作。

后苏联时期，洛特曼的名气带动了塔尔图刊物和其本人著作的新出版浪潮及他与一些西欧大学及科学院的联系。1992年，在洛特曼领导下，塔尔图大学成立符号学教研室。1993年，洛特曼在塔尔图去世，葬于拉阿迪公墓。

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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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娜·谢尔盖耶娃（Yana Serge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