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娜·费多谢耶娃:身残志坚的盲人长跑运动员

2019年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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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失明的34岁的叶莲娜·费多谢耶娃(Elena Fedoseeva)跑完了柏林半程马拉松并希望参加1500公里自行车赛。这一切都是为了证明她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Elena Fedoseeva
来源:Ekaterina Zyk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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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似乎很无助的身材娇小的女孩向各个方向转身并尝试用一只手来摸索莫斯科地铁站的大理石墙壁。她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手杖,时而会碰到旁边过路人的鞋子。

叶莲娜每天都有从莫斯科去特罗伊茨克(距离50公里)上班,她总是尽量避开高峰时段。起初人们会以为她是担心被着急上班的莫斯科川流不息的人流挤到。但当拉着她的手出地铁时,你会法相她走得更快,比所有人走得都快,也可以把所有人都挤开。她行动的速度和自信给人以神奇女侠的印象。

叶莲娜自已不愿接受这样的称呼。她就是视力听力残疾人群帮助中心的一名康复教师,养育着一个儿子,4月份还第一次参加了半程马拉松。

黑暗中的第一个300米

叶莲娜一边跟着每个身旁路过的人的脚步转头一边小声说道:“我觉得12岁是最容易失明的年龄。”我们坐在一个热闹的餐馆里。叶莲娜就是在这个年龄由于视网膜脱落开始失明。起初她以为视力很快会自行恢复,或者至少会出现一些新技术,让她恢复正常生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得不习惯于以一种新的方式生活和学习——在专门的盲人学校学习。

这时候上来了菜单。把菜单念出来会好一些,但叶莲娜不想听服务员把全部15种饮料都念一遍,只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咖啡。我感到有点儿过意不去。叶莲娜说:“我有过丰富的视觉体验。而且,那时我还没为成年生活做好准备,这就意味着我可以毫无损失地改变它。”

改变她生活的不是新学校,也不是东正教大学语文系,甚至也不是按摩师证书(典型的盲人职业),而是“为生活运动”慈善基金会的“黑暗中的马拉松”项目,基金会中被称为“引航人”的志愿者教盲人跑步。

图片来源:Ekaterina Zykova图片来源:Ekaterina Zykova

 “第一次训练还是五年前。以前我不喜欢运动,一直都有不上体育课的证明。当然了,这是我生命中最糟糕的300米”,叶莲娜回忆说,“从体能训练的角度讲难度很大,脉搏跳动马上就开始爆表,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开始喘不上来气”。

戴着“手铐”跑步和奇怪的问题

两个女孩早上在公园里用松紧带互相把手腕绑在一起跑步。两人的耳朵里都戴着AirPods无线耳机,听着《甲壳虫乐队》的歌。叶莲娜的手上戴着苹果手表,定时用语音通报实时脉搏、距离和其他数据。每周都会与不同的“引航人”做好几次这样的运动。

叶莲娜愤愤地说:“到现在莫斯科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仍然会感到惊讶。跟着我们跑,问我们为什么戴着‘手铐’,难道我们愿意这样跑步吗?有时候甚至都没发现我们系着松紧带,想从我们两人之间穿过去。他们甚至根本想不到是个盲人在跟‘引航人’跑步。”

图片来源: Ekaterina Zykova图片来源: Ekaterina Zykova

跑步的同时,她还做双人自行车和游泳训练,也是借助于智能手表。怀孕休假过后叶莲娜定下了跑半程马拉松的目标。选择柏林是因为培训要花钱,这样就不会出现“退缩”的想法了。

你可能会问,一个盲人怎么能去旅行并从中获得快乐呢?毕竟她现在连挂在餐馆墙上的画和服务员都看不见。

图片来源: Ekaterina Zykova图片来源: Ekaterina Zykova

叶莲娜像给小孩子讲解一样对我说,世界上有许多许多为盲人配浮雕画的博物馆,亲友们也会描述周围发生的一切,你可以注意到她的睫毛上还涂着睫毛膏。这样我就更感到过意不去了,既然她能每天都训练、坐地铁、养育孩子、化妆,去其他国家旅行对她来讲未必就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弗廖肯 斯诺尔克”的宏伟计划

户外阳光明媚,Siri提示气温21度,非常适合散步或野餐,但却不适合21公里“慢”跑。全世界想要跑完半程马拉松的人不少于三万人。管弦乐的声音盖过了啦啦队的加油声。

“第19公里的时候我开始感到累了”,叶莲娜回忆说,“不过,当时有个我和‘引航人’共同认识的朋友来到了啦啦队区。他喊:‘加油,加油,就剩两公里了!’这成了我坚持跑到终点的动力。”

图片来源: Ekaterina Zykova图片来源: Ekaterina Zykova

未来叶莲娜计划跑全程马拉松,并且最好是在柏林或者巴黎。她认为,去别的城市参加比赛比晚上去酒吧有意思多了。她还在准备参加铁人三项比赛,希望有一天还能参加1500公里自行车挑战赛。

与这些雄心勃勃的计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叶莲娜经常会被问到一些并不比我问的那些问题好到哪儿去的奇怪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她走路不带导盲犬,为什么她不做手术,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叶莲娜抱怨道:“人们在地铁里看到我使用关着屏的iPhone的时候,总会热心地说:‘您在做什么,在找按键吗?您的手机关机了,没电了。’我总要解释说,‘没事,我就是省着电用,语音助手会把屏幕上的信息告诉我‘。”

图片来源:Ekaterina Zykova图片来源:Ekaterina Zykova

还会问到一个愚蠢的问题:她用不用Instagram、会不会把马拉松照片传上去?叶莲娜拿出插着线、耳机乱在一起的iPhone手机,像小猫用爪子一样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两分钟后就传来了连到自己账户的用户名,动画片《姆明一族》中的人物角色“弗廖肯·斯诺尔克”。我更难为情了,不过我明白这段时间感觉她像谁了。

叶莲娜说:“不管我们是不是希望这样,人们总是通过一个人对所有其他人得出结论。残疾方面尤其明显。大家看到一个盲人不出门,就马上以为所有盲人都这样。”

叶莲娜说:“你就是人们如何以你的残疾形式来评价你的方式。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花费精力和时间。这是建立包容性社会,少提一些关于盲人的荒诞问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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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维克多利亚·利亚比科娃(Victoriya Ryabik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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