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俄罗斯社会：谁在俄罗斯行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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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行乞

这是一些求助无门、毫无生活保障的人，还是在犯罪集团的强迫下被迫行乞的受害者？俄罗斯的乞丐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真正陷入困境的在教堂行乞的人；另一类则是在犯罪组织的强迫下在交通枢纽以及其他公共场所行乞的人。在教堂行乞在俄罗斯由来已久。教堂门前的台阶一直都是固定的施舍场所，在这里祈求施舍一直都是无可厚非的。鉴于东正教教会巨大的影响力，在教堂行乞是受犯罪组织指使情况最少的，这一点也得到了我们得以与之交谈的乞丐的证实。

谢尔盖是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以前曾在地下通道卖过盗版光碟并租住在莫斯科郊外的一个房间里，可现在却不得不每天站在教堂门前的台阶上行乞。他流落街头的主要原因是长期患病，因此而失去了工作和居所。现在谢尔盖对命运毫无怨言，他乐于接受这一切，哪怕睡在地下室也无所谓。他说："我已经这样生活五年了，还从来没有挨过饿。"他行乞的教堂供他吃穿，教友则给他一些物质上的帮助。平均算下来，满足他的所有需求每天需要300-500卢布（合8-17美元）。谢尔盖本人在教堂行乞从未遭到过犯罪组织的胁迫："您看，就这么一点钱，而且教堂也会保护我们。倒是听说过其他一些流浪汉抢劫，他们一般都不是俄罗斯人，而且这也只能算是流氓行为，还谈不上黑社会。"地铁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据谢尔盖介绍，起初他也曾尝试过在地铁里乞讨，但那些人很快就让他明白，那里没有他的位置。"有一个年轻人走到我跟前，而且还是个俄罗斯人。他跟我说让我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永远也出不去了。这件事之后我就决定一直在教堂旁边行乞。"谢尔盖说。

但教堂行乞事实上也令有内情。《透视俄罗斯》记者在市中心墙城（Kitay-Gorod）与之交谈的一些乞丐抱怨称，每天至少10%的收入要交给当地的警察。此外，还要获得牧师的祝福，以防被教堂的保安赶走。在圣约翰修道院旁行乞的尤里介绍说："比如说，今天六点我就应该等在这里，会有片警过来找我，我就要把一部分收入交给他，否则就会被赶走。"在地铁里谁也不想"多管闲事"，因为会"后果很严重"。

一位在诸圣教堂旁行乞的乞丐讲述了在某段时期内他是如何装成车臣战争退伍老兵在地铁里行乞的："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儿了。我过着流浪生活，经常喝得烂醉，有一天一个熟人来找我并向我提出了赚钱的提议。他说，你穿上军服，到地铁里去挨个车厢行乞。正好你是个跛子，你就说是在战争中受伤的。我同意了，真想吃饱肚子啊。我后来才明白自己陷入了怎样一种境地。甚至至今都不愿意回想起那段经历。跟你说一件事，在那里'工作'都是被强迫的，每天乞讨到的钱都要达到一个标准，至少要2000卢布以上，不然就会受到惩罚。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了出来，我现在碰到每个人都会感到害怕。"据他介绍，他们在地铁里的安排很有讲究，根本不可能找到组织者本人，所以警察对此也几乎无能为力。的确，近年情况并没有多大改变，尽管2006-2008年两个利用残疾人的茨冈人团伙被取缔了，但情况也依然如此。

如何应对乞讨问题

由于乞讨在俄罗斯有着深深的历史根源，所以不太可能将其彻底根除。但专家认为，有几种措施可以改善这一情况，尤其是俄罗斯东正教会可以更加积极地参与到对乞丐的管理中来。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刚刚去教堂乞讨，就能很容易让其回归社会。大多数情况下他需要的只是帮助其重新办理身份证件或与家人取得联系。这样的人往往不愿去找警察或政府官员求助，但他们对教会人员会更加信任。还需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对这些人提供帮助，比如以基金的形式为无家可归者和残疾人提供资助。这样就可以打破犯罪集团的生存空间，对于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则可以将其指引到政府机构或教堂的社会救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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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

作者：罗曼·索洛维约夫（Roman Solovy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