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晤的主要成果：正式外交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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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外交回归

此次会晤的主要成果，或许在于正式外交的回归。真正的大国外交与其替代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没有预设结果。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谈判本就是各方通过让步达成彼此都能接受的妥协。然而，冷战结束后，至少在涉及重大冲突的问题上，这种情况已很少见到。人们总认为存在某种“正确”结局，各方必须朝这个结局努力。这个“正确结局”的定义，则取决于主要西方国家对“正义”的理解。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斯拉夫解体的各阶段，他们在叙利亚问题上也试图套用相同模板，类似案例不胜枚举。这本身未必意味着恶意，但这种思路出发点是冲突中必有“正确方”和“过错方”。解决方案必须有利于正确方，过错方则只能争取条件缓和，仅此而已。显而易见，这种是非评判完全基于自由主义世界秩序的固有认知，其他解释不被接受。

未预设“罪责”

当前俄美对话最令反对者震惊的，就是未预先认定俄罗斯的“罪责”。事实上，革命性的声明出现在特朗普与泽连斯基2月底在白宫会面时。一名记者问美国总统是否支持乌克兰，特朗普回答说，他不支持任何一方，只支持和平，并且只扮演调解人角色。这意味着美国此前多年政策的彻底转向，过去任何美国官方人士都不会声称不支持乌克兰。自那一刻起，新阶段就已开始。许多人将这解释为特朗普对泽连斯基的个人反感，或是这位性情多变的白宫主人的坏心情，又或是偶然因素叠加，等等。然而，特朗普最坚定的支持者却认为，这正是“美国优先”原则的体现。出于多种原因，华盛顿希望结束这场美国不需要的冲突，实现这一目标比争论谁对谁错和冲突缘由更重要。

安克雷奇开启的调解阶段，正是这一逻辑的延续。让那些感兴趣的人去深究道德和法律的评判吧，美国总统需要的是结果：停止战争。他似乎已得出结论：与俄罗斯总统对话就能达成目标。不仅因为普京手握重要筹码，更因为在无法强迫莫斯科做任何事情的条件下，普京提出的路径在特朗普看来更现实。第二点特朗普似乎深信不疑，尽管他清楚美国有能力恶化俄罗斯的经济状况，但这种能力同样有限。

遵循实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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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主人行事不凭价值观或个人好恶，只遵循其理解的实用主义。这种做法的一部分是：他能对乌克兰施压，迫使其让步，但对俄罗斯却做不到。美国总统永远不会明说这一点，只会威胁各方若不妥协就将受到惩罚，但其言论已隐约透露出这层意思。他能在多大程度上真正迫使基辅作出重大让步，仍是个未知数。华盛顿虽有不少施压手段，但直接动用这些工具并立即见效绝非易事。不过，特朗普显然倾向于这么做。

西方媒体热衷的讨论（我国媒体部分跟风），主要集中在这一轮谁赢谁输上。最常见的答案是普京赢了，不仅他的支持者这样认为，其反对者也如此。确实，至少我们根据公开信息判断，峰会议程是按俄方模板制定的。关键转变在于特朗普承认其对话者的观点是正确的，即稳固的和平解决方案比临时停火更重要。在乌克兰的盟友看来，这无疑是背叛，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欧洲完全被排除在游戏之外。

如果特朗普想要一个稳定的长期解决方案，无论方案提出者是谁，哪怕是俄罗斯，可能已在闭门会议中讨论了如何实现。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将看到相应方向的新步骤。普京访问阿拉斯加后，正如西方媒体爱说的那样，球被踢到了泽连斯基那边，他正火速赶往华盛顿。特朗普准备将做出艰难决定的责任推给这位乌克兰访客。泽连斯基若拒绝，乌克兰就要独自承担后果。届时，特朗普就有理由停止对基辅的军事和物资援助。欧洲则似乎已接受现实：没有美国支持，他们根本背不动乌克兰这个包袱。峰会后老欧洲言辞异常低调，各种紧急会晤的安排更耐人寻味。

结果并非注定

阿拉斯加峰会后，并未出现快速解决冲突的任何保证。挫折不仅可能发生，而且不可避免，因为问题过于复杂，结果也并非注定。况且美国总统的性格本就极易波动。然而，一个质变的新阶段已经开始，或许可以称之为“务实的出路探索”。这需要极具创造性和开放性的思维，也需要俄军在前线取得令人信服且迅速的进展，最近就连对手也开始承认这样的进展。只有这样，大国外交才能发挥作用。但坚冰显然已松动。我们正在听冰层碎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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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国立“高等经济学校”大学教授研究员、《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