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印代表每次都试图寻找一种更广泛、更响亮的关系表述,例如特殊优先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些定义蕴含了漫长而丰富的共同历史、密切的互动和对相互重要性的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印度与中国的公开对抗,俄中关系正在积极发展,俄印关系已变得非常复杂。印度对此充满疑虑,不断提升对美关系,美国则早已宣布中国为战略对手。无法让莫斯科高兴的是,俄美关系正滑向冷战和最低迷时期。
俄罗斯是否可以并必须在印中之间做出选择?不是,因为这两个国家对俄罗斯的未来发展和世界稳定都非常重要。印度是否可以并必须在俄罗斯和美国之间做出选择?逻辑完全相同。冷战时期发生过类似情况,不结盟运动由印度倡议发起这绝非偶然。但彼时情况更简单,因为意识形态是对抗的基础,完全不存在目前这种相互的经济联系。如今,所有人都必须习惯:没有标签式的阵营划分,经济利益无处不在,但它无法扑灭地缘政治竞争的火焰。
无论东欧地区如何嘈杂,欧洲正在成为世界的战略外围。相反,无论是否愿意,亚洲正被推到舞台前沿。也就是说,从局部事件的世界意义来说,二十一世纪的亚洲正在成为二十世纪的欧洲。主要问题是:亚洲是否将沿用欧洲上世纪后期或本世纪初的准则?也就是说,关键国家是像冷战时期在欧洲那样,谨慎行事,努力制定某些游戏规则,还是把过去三十年的轻率习性带到印度洋和太平洋,似乎还会像过去那样,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承担任何后果?亚太地区出现的初步结盟(AUKUS,QUAD),既可能走向前者,也可能走向后者。但完全复制冷战模式是不可能的,因为如前所述,任何国家都不想歃血而盟,用一个有约束力同盟的成员身份约束自己。过去的规则回不来了。
瓦尔代俱乐部将在本周举行新一届亚洲会议讨论复杂的政治和经济局势,中心议题自然是俄罗斯在亚洲的政策和角色。这是个内容广泛的复杂问题,因为坦率地讲,目前还不容易明确这一角色。军事力量是俄罗斯在所有场合的主要优势,但在东亚、南亚和东南亚却无处可用;高超的外交技巧也是莫斯科的强项,但即使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外交体系来说,亚洲国家间关系的复杂性和微妙性也是个重大挑战;传统的致命弱点——经济,却在那里拥有几乎无限的潜力。
不管怎样,让我们回到篇头:亚洲是世界政治的前沿。欧洲虽引人关注,但正在这个意义上退居次要位置。俄罗斯必须解决自己在欧洲安全体系中的问题,清理过去30年的遗产。但我们不能忘记,欧洲问题早已不再是世界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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