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至1000美元 欧洲天然气危机与俄罗斯天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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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天然气市场的动荡很大程度上既有欧洲的功劳，也是欧洲的不幸。功劳是由于近15年来欧洲人自己营建了这样的定价模式，即天然气需求低时确保低价，例如去年就因新冠疫情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幸是由于天然气需求高时，同样的模式会导致价格飞涨。

天然气辐射

历史上欧洲曾营建过自己的天然气工业，根据格罗宁根模式从苏联、挪威和北非进口天然气。按照这种模式，天然气生产商要确保为油田开发和管道建设筹集数十亿美元投资后的投资回报率。因此，行业内诞生了能确保提前几十年产品销售的长达二三十年的长期合约制度。此外，国际合作一直广泛应用于天然气行业，资源所有国为资源开采和运输吸引外国企业合作。天然气行业传统上是买卖双方利益的深度融合，不是简单地在市场上卖天然气。通过这种商业辐射，欧洲企业从西伯利亚北部获得了保证数量的天然气，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俄气公司）则成为欧洲内部天然气管道系统的合作伙伴，并通过其贸易商进入欧洲终端市场。

根本性转变

2008年油价涨至前所未有的每桶140美元时，欧洲在将俄罗斯天然气价格推至每千立方米500美元后，开始改为采取具体措施压低俄罗斯天然气价格。另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是2009年通过之后又多次修订的欧盟第三次能源改革方案。该方案将天然气生产商、管道运营商和终端分销商进行划分。因此，俄气公司失去了成为欧洲天然气管道所有者的机会。俄罗斯不得不放弃“南溪”天然气管道项目，在加载OPAL天然气管道（“北溪”天然气管道在德国的延续）时遇到问题，如今又轮到“北溪-2号”。

平抑天然气价格 俄罗斯将增加对欧洲出口
 

此外，俄气公司面临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其长期合同。欧盟委员会长达六年的反垄断调查，加上总体市场趋势，迫使俄气公司取消了其合同中禁止向第三国再出口天然气的禁令。

这些年俄气公司并不总是盲目地跟随欧洲不断变化的立场。欧盟第三次能源改革方案开始对俄气公司向欧洲天然气输送基础设施投资构成威胁时，公司努力通过各级法庭对这些决定提出异议，并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最终可以得出结论，如今俄气公司的出口部门与十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欧洲保持石油价格指数化，目前他们采购天然气的价格就会是每千立方米300美元，甚至更低。但这是为市场自由化付出的代价。

没有法律义务

尽管近十年来与欧洲的关系存在种种困难，但俄气公司仍斥巨资开发油田，发展俄罗斯北部天然气输送基础设施，并建设天然气出口输送管道。在此背景下，俄气公司积极推动产能远超实际需求的观点。2010年代中期是2000亿立方米的规模，如今据俄气公司总裁米勒（Alexey Miller）介绍约为1500亿立方米。这是个惊人的规模，超过挪威（欧洲市场第二大天然气供应国）或澳大利亚（全球市场第一大液化天然气供应国）全年的产量。因此，如果确实存在这样的产能储备，俄气公司有能力仅凭一己之力将欧洲从任何能源危机中解救出来。

然而，“有能力”不等于“有义务”。俄气公司法律上没有义务出于任何原因将其现货量投放市场。多年来欧洲一直在大力追求的市场自由化就是如此。例如，如果未来“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被限制50%的输送能力，欧洲再次发生类似的天然气危机，则法律上讲俄气公司完全有权两手一摊，不通过可替代管道增加供应，并建议欧洲自救。

俄气公司的魔力

不过，这个从商业角度讲完全公平的逻辑中存在一个缺陷，没有考虑到俄气公司的魔力。就是这个魔力让俄气公司2018年欧洲遭受“东方野兽”寒流侵袭时，连续两周刷新每日对欧供应天然气的记录。也有过俄气公司出手救援，供应超过合同约定数量天然气的其他情况。正因如此，俄气公司在众多合作伙伴眼中，已不仅仅是通过欧洲规则认证的供应商之一。近年来欧洲不仅对俄气公司施加很大压力，也对其容许了很多。许多欧洲国家都需要俄气公司的天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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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当前的危机中帮助欧洲的不是俄气公司，而是比如挪威或者善于在价格行情变化时迅速将货物转发至欧洲海岸的液化天然气供应国，则这种魔力可能就会消散。接下来欧洲人核算出2021年天然气危机让其付出多少代价后，可能会开始更积极地投资能源转型并逐步淘汰天然气，不只是俄罗斯天然气，而是总体而言。因此，欧洲天然气市场尽快稳定下来不仅有利于面临破产的欧洲企业，对俄气公司也有利。

欧洲通过这种怪异之举使自己受制于自己的能源政策，即平静时期对俄气公司进行限制并改变与之的协作关系，遭遇危机时却又要求俄气公司增加供应。但俄气公司并没有让自己仅仅成为欧洲的天然气贸易商之一，大家依然期待俄气公司能采取对市场产生影响的强有力措施。毕竟俄气公司在欧盟天然气进口中凭40%以上的份额占据主导地位，这同样也代表着巨大的责任。俄罗斯管道天然气在欧洲的未来将取决于俄气公司如何支配其独一无二的地位。

本文有删减。需浏览俄文原文稿件，请登陆《卡内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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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卡皮托诺夫（Sergey Kapitonov），莫斯科斯科尔科沃管理学院能源中心天然气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