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大选：谁将成为对俄罗斯来说更差的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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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轮投票结果不出预料

乌克兰总统选举第一轮投票3月31日举行。结果完全合乎预料，与民调相符。胜出者是喜剧演员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得票率稍高于30%。进入第二轮的另一名候选人是现总统彼得·波罗申科，得票率为16%。第三位主要候选人尤利娅·季莫申科（Yulia Tymoshenko）（约13%）未能进入下轮对决。排名第四的是尤里·博伊科（Yury Boyko），得票率约11%。从地区分布看，波罗申科在乌西部多个州占优势，博伊科在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领先，泽连斯基则赢下了其他各州。美国驻乌克兰大使亲自到一个投票站证实一切正常。

令人惊讶的是，选举之夜格外平静。媒体预测的季莫申科支持者或民族主义者发起的新独立广场运动或骚乱并未出现。季莫申科的竞选总部虽指责计票违规，但选举之夜未做出任何过激行为。相反，波罗申科的一些激进支持者却对投票结果反应非常强烈，其社交网站中出现了对乌克兰民众的激烈批评。

从社会学角度看，泽连斯基第一轮的成功完全符合社会对“旧精英”的厌倦和乌公民对当前制度的失望，这一情况存在于许多西方国家。因此，任何引人注意的新面孔以及选举中采用民粹主义策略，都可能让某位一开始毫无胜算的新人快速获得支持并取得成功。这一方法在乌克兰也非常明显地奏效了。

这一结果意味着什么？

乌克兰第一轮总统大选结果对俄罗斯意味着什么？一方面，被公认为“亲俄派”的候选人（博伊科和维尔库尔 （Vilkul））失利。他们是否真的亲俄是另一个问题，但无论如何其票仓很大程度上仅限于东部两州，即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这再次凸显了两地相对于全国其他地区的割裂性。与此同时，所有其他候选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坚持疏远俄罗斯并保持反俄路线政策。因此，乌克兰大选对俄罗斯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这个问题可以这样准确表述：谁将成为对俄罗斯来说更差的总统，波罗申科还是泽连斯基？恰恰是更差，而不是更好，对更好不必报任何期待。情况可能有以下几个发展方向。

一方面，波罗申科执政时期俄乌关系显然走进了死胡同，看不到出路。这包括刻赤海峡事件和许多其他因素。从这个角度看，如果波罗申科继续执政，两国关系转暖将毫无希望。因此，从这个逻辑来说，俄罗斯欢迎乌克兰总统宝座上的任何新面孔，因为局势“不可能更坏”，但是有机会改善。俄罗斯媒体文章和电视脱口秀对乌克兰大选的讨论中这一逻辑经常出现。

另一方面，波罗申科“遏制”俄罗斯的关键战略主要是激发对俄罗斯的国际制裁压力。为此他使用了外交杠杆和挑衅手段。在某些情况下，这一战略见到了成效。但波罗申科有一点肯定没做（或者做的程度极小且收效甚微），即尝试从内部改变俄罗斯的政治制度，如,按乌克兰模式在俄罗斯组织广泛的抗议活动。相反，无论是不久前关于乌克兰国防工业公司的争吵，还是煤炭出口及其他事例，都证明波罗申科治下的乌克兰与俄罗斯的精英阶层间保持了大量互利的灰色联系。

如果泽连斯基获胜……

大选热门候选人均亲西方 俄乌关系将难改善

泽连斯基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他可能在外交问题上比波罗申科更温和。但他在大选前几天公然宣布，其作为总统的目标是推翻俄罗斯政权，其在乌克兰的成功，应成为俄罗斯公民运动在俄重复其成功的重要推动力。这一情况可能导致全新冲突。俄罗斯与保持大量灰色联系的“普通”外敌相对抗是一回事，如波罗申科，乌克兰新总统公然挑战俄罗斯政治制度的稳定性则是另一回事。坦率地说，波罗申科并非俄罗斯反对派的崇拜对象，更不要说社会大众了。泽连斯基则完全有可能是。其作为演员在俄罗斯的人气为此创造了良好基础，其政治活力（作为“俄罗斯的榜样”）则可以迅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首轮大选之夜，一些俄罗斯反对派正是从这一角度诠释了泽连斯基的胜出的。

另一个重要问题是，俄将在2019年与乌克兰就签订新天然气合同举行艰苦谈判。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至少知道德国的公开立场，即“北流2号”管道投产不会导致拒绝乌克兰过境运输。无论谁当选总统，即将举行的乌克兰议会选举都会对谈判产生影响。

若泽连斯基当选，则还要考虑另一个因素。波罗申科选举之夜直接称泽连斯基是“伊戈尔·科洛莫伊斯基（Igor Kolomoiskiy）的木偶”。是否如此，我们不做讨论。但完全可以推测，若泽林斯基胜选，则这位寡头对乌克兰局势的影响力可能大增，因此“与泽连斯基达成共识”几乎等同于“与科洛莫伊斯基达成共识”。

若真如此，则一方面对科洛莫伊斯基2014-2015年间的极端反俄立场的回忆（是他组建了第一批民族主义分子民兵营），可能在俄罗斯舆论中构成明显阻力；另一方面，他从乌克兰移居国外后，媒体开始流出其试图与俄罗斯建立灰色联系的传言。尤里·博伊科不久前访问莫斯科后，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另一位著名社会活动家亚历山大·霍达科夫斯基（Aleksandr Khodakovskiy ）在Telegram账户上宣布，科洛莫伊斯基可能通过乌克兰对俄新联系中的其他寡头建立自己的某个谈判渠道，包括天然气、顿巴斯和其他问题。无论如何，如泽连斯基当选，俄罗斯和科洛莫伊斯基能否达成某种“大交易”（以及是否可接受）将是个问题。此问题尚无直接简单的答案。

乌克兰总统选举首轮投票的结果形成了对俄罗斯来说可能更好（或更坏）的岔路口：是知根知底的老冤家，还是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新人？第二轮选举将在三周后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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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格·巴拉巴诺夫（Oleg Barabanov），瓦尔代俱乐部项目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