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俱进” 俄罗斯或将放弃重振苏联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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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与欧盟不同，俄罗斯从未正式提出过“要么这样，要么那样”的问题（欧洲人则不断反复强调这一点，要求相关国家就与它还是俄罗斯一体化的问题作出抉择），甚至相反，还不断强调合作的互补性，但显然零和游戏被再次启动。但问题在于，后苏联地区对主要大国早已不那么重要。前苏联国家的地缘政治和经济活动巅峰期是新世纪头十年的中后期，如今情况已发生变化。美国正将注意力移开这一地区。被混乱的世界局势搞得有些焦头烂额的美国“战略集团”已开始讨论其未来十年要做的优先事项。做万能世界领袖以及无处不在的企图显然已成为过去。美国不得不选择优先事项，乌克兰或格鲁吉亚显然难以恢复五到七年前那样其在华盛顿眼中的重要性。尤其是从阿富汗撤军之后，美国对中亚的兴趣也不会再一如既往地浓厚。欧盟则既无意继续扩大，也不会把大量资源浪费在拉拢其现今东部边界外的国家上。

中美竞争背景下的俄罗斯平衡战略

最后，俄罗斯的情况或许最有意思。俄罗斯的优先任务是加强关税同盟并在此基础上建立欧亚经济联盟，其外交和经济政策均以此为导向，并希望所有前苏联国家参与其中。为此，乌克兰不断被暗示，与欧盟签署自由贸易区深化协议会使其蒙受损失；亚美尼亚则被警告称，其（与俄罗斯）目前的紧密联系不能不受到与欧盟签署合作文件的影响；摩尔多瓦（有望与欧盟草签协议）也被告知，其目前尚有机会使俄罗斯感兴趣。问题在于俄罗斯尚不完全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与五年前相比，其不遗余力地联合尽可能多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愿望正在减弱。准确地说，想当然的联合价值正在让步于对利益的精打细算。什么有利可图，什么没有？是否值得去操那份儿心？成本能否大于收益？等等（才是俄罗斯目前主要考虑的问题）。

图表：欧亚联盟

甚至在乌克兰问题上，尽管吸纳其加入关税同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事情远非这么简单。在任何联盟中都会采取妨碍措施、每件小事都大肆讨价还价的乌克兰的加入，有使联盟瘫痪的风险。确保中亚国家安全以及吸纳其加入与俄罗斯的同盟的政策也存在变数。首先是代价问题，2010年俄罗斯未对吉尔吉斯国内局势进行干预就是很好的例证；其次是对越来越倾向于建起一道高墙将欧亚联盟成员国特别是中亚国家公民挡在劳动力市场之外的俄罗斯民意的顾虑。至于南高加索地区国家，则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不属于这一讨论范畴，因为无论是第比利斯还是巴库都因各种原因而不会加入俄罗斯所倡导的计划。亚美尼亚则客观上无法与任何一方联合，无论是向东还是向西。这并非缘于大国之间的地缘政治争夺，而是因其客观所处的与世隔绝的位置。除俄罗斯外，没有也不会有任何国家能为亚美尼亚提供安全保障。公正地说，俄罗斯也离不开亚美尼亚，因为莫斯科在南高加索（至少因为北高加索的存在而极为重要）并没有其他盟友。俄罗斯正处于过度阶段，这涉及到其政策的所有方面。后苏联时代已经结束，新的时代会是什么样尚不清楚，所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至于邻国，则俄罗斯暂时选择了观望策略。莫斯科希望在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之前保留悬念并保持过度状态。邻国的国内问题及其在西方（或东方）潜在庇护者的问题使目标得以简化——谁都不会为乌克兰、亚美尼亚或塔吉克斯坦承担重大风险和成本。但如果俄罗斯考虑得太久，这块真空便将会被填补，而不会给其保留位置，这就是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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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科学负责人。, 政治学家、俄《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