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7世纪沙皇非常重视作为宗教节日的圣诞节,但这一节日没有特别的家庭属性。平安夜沙皇要做善事,比如去各医院施舍,去监狱探访甚至赦免罪犯。再往后,沙皇必须在教堂参加圣诞夜礼拜,这是项重要活动。凌晨礼拜仪式结束后,主教和唱诗班会被邀请到克里姆林宫沙皇内室,吟唱赞美基督和沙皇的特殊歌曲。沙皇赐给其名为“蜂蜜”的节日饮料和贵重的勺子。在此之后皇室的孩子们才会收到礼物,例如昂贵的绣花织物(丝绸和锦缎)和宝石杯子。皇子们会得到玩具剑,公主们得到全套首饰。19世纪前只有富人和贵族家庭才赠送圣诞节礼物。
亚历山大三世的女儿奥莉加公主的水彩画 / 公共财产
装饰圣诞树的传统在俄罗斯出现的时间并不长。最早下令用圣诞树装饰房子的是彼得一世,他1700年下令庆祝新年。出身德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延续了新年传统。克里姆林宫1817年第一次布置圣诞树。1820年代起圣彼得堡皇宫一直延续这项传统。尼古拉斯一世统治时期开始将礼物藏在树下。据信,这种装饰圣诞树并互送礼物的家庭庆祝方式是由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夫娜带来的。她来自德国,是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的女儿,他们家总是非常隆重地庆祝圣诞节,装扮华丽的圣诞树并赠送礼物。作家尤利娅·乌瓦罗娃(Yulia Uvarova)在《俄罗斯16-20世纪的圣诞节和新年》一书中说:“在尼古拉一世皇帝治下,圣诞节先是在贵族当中,后来在城市中获得家庭节日地位,人们为此精心准备,不惜花费时间和金钱。”
有时礼物多到树下放不下。1847年尼古拉的儿子康斯坦丁亲王在日记中记录了他收到的大量礼物,包括一把剑、一柄匕首、一套锁甲、几把切尔克斯短枪和书籍。
《放置圣诞树的冬宫圆形大厅图》,爱德华·豪。
尼古拉一世的女儿奥莉加回忆说,她1837年收到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1843年收到“一架美妙的维尔塔公司三角钢琴、绘画、礼服,还有教皇送的蓝宝石手镯,那时他最喜欢的宝石”。
皇帝订购礼物的主要地方之一是圣彼得堡尼科尔斯和普林克公司的“英国商店”。那里出售精美的吊灯、珠宝、昂贵的漂亮武器、葡萄酒藏品和许多其他物品。尼古拉的另一个女儿玛丽亚1839年圣诞节收到的一套茶具就出自这家商店。1850年沙皇送给她一套家具,包括豪华的沙发、椅子和置物台。
“尼科尔斯和普林克”公司的茶具,1839年。 俄罗斯国立博物馆
公主们收到的礼物不仅有绘画、珠宝、宝石、漂亮的衣服和小玩意儿(如内藏惊喜的钟表),还有各种各样的实用品,如滑冰鞋、滑雪板、雪橇、书籍。
孩子们可以制作一个“愿望单”,写上想要的礼物。众所周知,亚历山大三世的弟弟弗拉基米尔小时候要过牡蛎做圣诞礼物,那是他非常喜欢的东西。亚历山大皇储也有过奇特的愿望——要一个玩具厨房和一套烟囱清洁工服装。1883年,亚历山大三世在帝国瓷器厂订购了一套50人用拉斐尔餐具,这一工作花了20年,工厂每年都会在圣诞节期间提供一部分完成的订单。
拉斐尔一套茶具里的盘子、鱼子酱碗和碟子。 沙皇村博物馆
送给皇室男性成员的传统礼物具有军事属性。众所周知,皇后不同年份给皇储亚历山大(未来的亚历山大二世)送过骑士团军服、土耳其军刀、绘有俄罗斯不同军种和兵种的瓷盘。不过,她也给皇储送过茶具。亚历山大从父皇处得到过一箱手枪、彼得大帝的半身像和俄罗斯历史书。1849年圣诞节,亚历山大皇储的妻子玛丽亚·亚历山大罗夫娜送给他一把奥斯曼帝国1803年制作的带鞘弯刀。1881年,亚历山大三世皇帝的妻子送给他一把带子弹和皮套的史密斯-威森左轮手枪。
弯刀和刀鞘。土耳其,1803年,《皇村》博物馆藏品。
糖果一般只送小孩子,但成年人也可能得到美味礼物,例如一箱昂贵的李子、杏脯或橘子。
亚历山大三世的女儿奥尔加女大公的水彩画 / 私人收藏
圣诞节皇室一定会为内侍官举办礼物抽奖。奖品有瓷灯、花瓶、茶具甚至法贝热制品。沙皇的孩子也会帮忙组织抽奖,他们会在活动开始前,在礼物上粘贴带号码的标签。此外,皇室成员一定会在节日里向庞大仆人队伍的所有“在编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赠送礼物,而且毫不吝啬。家庭教师完全可能得到一个昂贵的首饰盒,或者一套银餐具,甚至珍珠和其他小玩意儿。
皇室仆人子女的圣诞树 / 公共财产
尼古拉二世惊人简朴地过圣诞节,尤其是20世纪初国内爆发革命和战争的困难时期。皇室居住的皇村宫殿布置三棵圣诞树,其中一棵给孩子,还有一棵给仆人。尼古拉二世在日记中记录了圣诞节。他说,他们总是在喧闹的枞树晚会上花几个小时拆礼物,并且每个人都有礼物,“然后是阿利克斯和我两个人的圣诞树”。虽然尼古拉每个复活节都会送妻子一个昂贵的法贝热彩蛋,但他的圣诞节礼物比较简单。他圣诞节只给皇后送过两次珠宝,一次是结婚当年的钻石项链,另一次是他们的长公主奥莉加出生那年的翡翠挂件。
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家人 / Boasson and Egler摄影室
末代皇帝夫妇送给孩子们的礼物也很简单。例如,皇后曾送给皇位继承人阿列克谢一个日记本。1917年圣诞节,流放西伯利亚期间,皇后亚历山德拉亲自为孩子们织羊毛背心。她还给女侍官兼朋友维鲁博娃寄了个包裹,里面装着她自己织的围巾和长袜(还在包裹里放了面粉、通心粉和香肠,这在那个革命后的年代是真正的奢侈品)。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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