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将当代俄罗斯与苏联时期的野心挂钩的今天,与会专家试图破解“俄罗斯的苏联过去”的神话,并据此勾勒出其不可确定的未来。
著名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教研室教授、欧洲大西洋安全问题负责人罗伯特·列格沃尔德(Robert Legvold)接受《透视俄罗斯》记者采访时说:“我不认为苏联1991年解体是不可避免的。有许多原因可以导致其不会发生。”他说,关于苏联解体的原因众说纷纭,但无一能充分说明事件发生的全部原因之所在。有人说原因在于苏联的政治经济制度,或者是导致联盟一些地区分离主义倾向加剧的民族问题,但这些都无法令人信服地解释清楚,苏联为什么会在1991年解体。
由于无法说清苏联解体的原因,于是有人倾向于认为苏联本身想要解体。来自美国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政治科学与国际关系教研室的安德烈·齐甘科夫(Andrey Tsygankov)教授接受《透视俄罗斯》记者采访时说:“俄罗斯有许多人认为苏联是被解体,而不是自己解体的。”他认为,更有意思的问题是苏联对外政策原则对俄罗斯外交政策的影响。
肯特大学俄罗斯与欧洲政治问题教授理查德·萨克瓦(Richard Sakwa)在回答《透视俄罗斯》记者关于俄罗斯是否在寻求苏联时期对他国的影响的问题时说,“那列火车已经开走”。他说,认为俄罗斯加强对前苏联地区影响力的任何努力都意味着其想要恢复苏联的判断是错误的。列格沃尔德也认为,俄罗斯总统普京(关于苏联解体的——译注)那句著名的“是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的话,不应被解读为其急欲恢复苏联。列格沃尔德认为,当代俄罗斯并没有吸引邻近国家组成一个冷战时期那样的集团的野心。俄罗斯像任何一个其他国家一样,希望能在解决关乎自身利益的地区问题时有发言权,但这并不意味着俄罗斯寻求对邻国的绝对控制。
美国芝加哥大学政治学教授约翰·米什海默(John Mearsheimer)认为,西方国家因此不应视俄罗斯为潜在侵略者,当前俄罗斯的主要任务是改善国内的经济和人口形势。与会专家同时认为,西方对俄罗斯倡导并参与其中的一体化倡议的批评,缘于其对西方国家关于当代世界秩序不可替代信仰的质疑。萨克瓦说:“西方国家1991年之后建立的全能体制试图使整个国际政治空间均质化。金砖国家以及其他类似组织的发展就是证明可替代性的存在以及单极世界通用性不再被接受的论据。”
与会专家认为俄罗斯并不是有意在寻求与西方世界对抗的可替代世界秩序,认为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包括其与中国的紧密合作,首先是缘于美国和欧盟的对俄立场。米什海默说:“俄罗斯人一般只是对美国人的……行为做出反应,恰恰是美国将俄罗斯推向中国,而这是不符合美国利益的。”
但与会专家认为,只要俄罗斯与西方相互看到的都是对方剑拔弩张的行为,双方关系的正常化和新老一体化组织之间的互利合作就仍将是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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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