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行第三次安理会表决之前,普京总统曾与奥巴马总统通电话。电话中,美国总统曾试图亲自说服俄罗斯总统支持西方。在对两位元首间长达50分钟的通话发表评论时,普京助手尤里·乌沙科夫(Yuri Ushakov)表示:“普京和奥巴马都更清楚得了解到双方立场间的细微差别,但在切实解决叙利亚问题的方法上,双方分歧依旧。”
双方间的分歧为根本性的,而非技术性。过去,美国始终支持所有以建设民主社会为目标的革命运动,其中包括东欧的“天鹅绒”革命、苏联解体后独联体内发生的“颜色”革命,以及最近爆发的“阿拉伯之春”。这与美国的基本原则相一致,也成为美国公众的共识。然而,近日华盛顿为何会出于安全利益考虑,与毫无民主可言的独裁政权合作?这却让人匪夷所思。胡斯尼·穆巴拉克为首的军政府统治下的埃及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道主义干预”的学说,即遭到强烈抗议的非民主政权被迫转为民主政权是对“颜色革命”进行支持的合乎逻辑的一种延伸。自从爆发颜色革命以来,穆阿迈尔·卡扎菲的命运证明了无法逃脱私刑,而穆巴拉克的结局则说明不排除终身监禁的可能性。“阿拉伯之春”所针对的国家和平过渡的可能性近乎于零,这表明了外界希望通过经济和外交手段达到进行制裁的目的,如果其不起作用,就会采取军事手段。
“人道主义干预”学说显然在美国和其他成熟的民主国家之外并不受欢迎。在民主原则薄弱或缺乏的国家中,以及世界其他大多数国家看到这一说法就会立即想到其背后曾经有过的承诺,这是他们所不愿接受的。因此,西方国家必须通过联合国机制,特别是通过安理会得到国际社会的授权,只要五名常任理事国达成一致,决议就会获得通过。
目前,这种情况同样出现在叙利亚。作为永久拥有否决权的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国,俄中两国去年的行为等于认同了利比亚局势的发展。然而,现在他们不希望利比亚事件重演,因此不同意北约对叙利亚这一650万人口的国家进行军事干预。
叶普盖尼·普里马科夫为俄罗斯资深外交官,曾于20世纪90年代担任俄罗斯外长一职。他在回忆录中写道,联合国的“智者们”在应对国际安全新挑战时达成了一致意见,即应通过联合国机制对大规模屠杀平民的反动行为予以回击。普里马科夫先生强调:“我们绝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考虑到一个国家和平与安全所受的威胁是一回事,而试图给其他国家强加某种国家模式和社会结构模式,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换句话说,俄罗斯、中国和其他金砖国家所坚持的不干涉主权国家内政的原则,是过去300年来国际关系的基本准则。这看起来有点矛盾。尽管作为苏联的继任者,俄罗斯反对苏联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所实施的策略,即为推行其意识形态而派兵进入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
联合国叙利亚问题特使科菲·安南对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未能就制止叙利亚大规模流血冲突达成一致意见而感到失望。与此同时,随着在长达18个月的冲突中受害平民人数越来越多,冲突各方的合法性和道德约束却越来越少。叙利亚局势要求安理会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为此各国除了达成某种协议以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