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曾经“亲西方”?答案是否定的
事实上,直到20世纪下半叶,关系紧密的西方政治联盟才得以形成。在此之前,许多西方国家间频繁爆发战争,只是反击纳粹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威胁将原本敌对的法国、德国、英国、西班牙和美国等国联合起来。苏联的解体让西方国家联合起来的动力也随之消失,因为生存的威胁已不复存在。因此,当20世纪西方价值观胜利的第一波快感过去之后,联合起来的问题也显得不像以前那么迫切了。
尽管欧美之间因各自利益而产生分歧,但这种分歧并没有对世界政治的“各个层面”产生影响。作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引导全球战略(通过各种方式)并在世界各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欧洲则日益被孤立,其野心也仅限于保障自身经济政治发展的需要,关注的范围只涉及相邻地区。
大西洋两岸仍维系统一的军事政治联盟,并乐此不疲得强调其重要性和坚固性。然而,尽管北约对其光明前途充满坚定信心,但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使命能够将欧美紧密联合在一起。如果说欧盟在中东问题上立场尚算一致,那么可能升级的远东冲突局势却只是美国参与未来全球竞争的主要领域,而丝毫引不起欧洲人任何的兴趣。
面对东方是否需及时做出选择?
正是对东方的关注,特别是对中国的关注使得各方不断得揣测未来可能出现的两极对峙局面(中国对美国),并相应得做出选择。
然而,在对峙基础上再现冷战模式的企图是不会有结果的。几年前曾风行一时的民主和独裁资本主义(中国和俄罗斯应该属于后者)冲突论因其自身缺乏内涵而未能被各方所接受。此外,中美之间的对峙具有极其典型的性质,即霸权国家(美国)对峙快速发展的国家(中国)亚洲国家一直在试图明确:路在何方?是寄希望于美国,还是趁为时未晚投靠中国。比如,作为美国长期可靠盟友的韩国就面临相当尴尬的处境。与中国周边其他邻国一样,韩方既为其实力增长感到担忧,因此力求与美国加强安全领域的联系,同时却与其保持着超出与自身主要军事政治盟友美日总和两倍的双边贸易额。
采取灵活政策应对混乱局势
这一切对俄罗斯来说意味着什么?亲西方和反西方的政策均不可取,国际体系是遵循自身发展规律构架而成的,因此,按照传统模式理解外交政策的关键之所在是没有意义的。
首先,传统意义的“西方”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欧洲、美国、日本、土耳其和韩国等,并各自推行独立的外交政策。对于俄罗斯来说,与美国之间的战略关系,首先体现在核领域和全球安全方面。此外,两国经济往来并不频繁,而且未来暂无大规模发展的可能性,两国仅在具体问题方面有合作的可能性。
俄罗斯与欧洲之间的关系集中在经济、商业,以及最小程度上的安全领域中,但双方以商业利益和文化共性为基础正在得以逐步深化的联盟模式却具有一定的发展前景。土耳其是日益强大的区域性大国,它与俄罗斯一样在历史上属于欧洲,却不局限于欧洲。在后苏联时期和中东“大游戏”中,土耳其扮演者能源调度员的角色,与俄罗斯的关系是既合作又对立。日本和其他亚洲地区亲美国家是抗衡影响力不断增长的中国的潜在力量,同时也是俄罗斯远东和西伯利亚发展计划的参与者。这一切并不相互排斥,而是在以复杂的方式相互补充。
其次,传统意义上的“东方”与“亚洲”也不复存在。从前,亚洲是落后和不发达的代名词,如今已成为最具活力和发展前景的象征。对俄罗斯来说,与中国的双边关系发展在未来几年之内都至关重要。然而,两国关系发展面临结构性的调整,因为中国首次在多方面的发展水平已超越俄罗斯。
当代国际政治就是消除所有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方面的限制,推陈出新。面对日益复杂的国际环境,广阔的视野、保持政策的灵活性和快速响应能力是每个国家应该具备的最重要素质。这一点对于领土横贯欧亚大陆、边境线漫长的俄罗斯来说更是极其重要。弗拉基米尔·普京首轮出访目的地几乎涵盖了上述全部地区。这充分显示了,俄罗斯对国际形势发展已成竹在胸。
改编自:《全球事务中的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