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苏联经典影片上映5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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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由来

鲍里斯·瓦西里耶夫（Boris Vasilyev）进入文学创作领域比较晚，创作第一部小说《伊万诺夫快艇》时已40多岁，而且没有立即发行。但其第二部作品《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却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版并且成为文学爆款。《青年》杂志主编鲍里斯·波列沃伊（Boris Polevoy）阅读手稿后只做了两处微小修改就立即拿去印刷了。很快刊载这篇小说的杂志就一本难求，人们纷纷传阅，整宿整宿地看，杂志经过一次次转手都被翻烂了。刊载小说《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的《新世界》杂志和刊载小说《大师和玛格丽特》的《莫斯科》杂志同样如此。

最初，书中的主人公都是男人，是彼得罗扎沃茨克-摩尔曼斯克方向守卫火车站的受伤士兵。他们七人与试图炸毁铁路的德国破坏分子陆战队作战。射尽最后一颗子弹的中士遍体鳞伤，但还是活了下来，是战士中唯一的幸存者。这段故事瓦西里耶夫是从《消息报》的报道中截取的真人真事。但效果不佳，情节中缺少了点什么。于是瓦西里耶夫就想：如果将德国鬼子拦截在森林里会怎样？另外，如果中士率领的是女兵呢？“男人生来就是要在战场上牺牲的，毫无办法”，一次瓦西里耶夫接受采访时说，“不过我专门查过，前线有35万名女兵，她们是如何战斗的？没有后勤保障吗？于是《黎明》就出现了”。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作家鲍里斯·瓦西里耶夫（Boris Vasilyev), 1991年。 / Alexander Chumichev/塔斯社

故事在塔甘卡剧院上演后立即引起轰动。随后又被搬上列宁格勒电视台银屏。之后斯坦尼斯拉夫·罗斯托茨基（Stanislav Rostotsky）决定将其拍成电影。他与瓦西里耶夫一样在前线服过役，因此对这个题材很熟悉。但他拍摄《黎明》这部影片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斯坦尼斯拉夫·罗斯托茨基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五位姑娘和队长瓦斯科夫的故事让他感动得落泪。

女主角和男主角

几位女主角是在在苏联全国范围内寻找的，遍访各影视学院表演系、各地电影制片厂及莫斯科和各地剧院等等。罗斯托茨基希望找到完全没有名气的演员饰演几位女主角，并且成功找到了。唯一的例外是热尼亚·科梅尔科娃（Zhenya Komelkova）一角。罗斯托茨基将这一角色交给了曾参演他此前拍摄的影片《我们一同活到星期一》的奥尔佳·奥斯特罗乌莫娃（Olga Ostroumova）出演。她凭该角色在全国家喻户晓。导演最初不太看好奥尔加穿军装的形象，但还是决定试一下镜……结果拿定了主意。

丽达·奥夏妮娜（Rita Osyanina）一角由多夫任科电影制片厂女演员伊琳娜·舍甫丘克（Irina Shevchuk）饰演，她此前只在其他电影中饰演过几个小角色。其他几位女演员都是首次拍电影。叶卡捷琳娜·马尔科娃（Ekaterina Markova，加利亚·切特维尔塔克\Galya Chetvertak\的饰演者）曾在莫斯科青年观众剧院工作。叶莲娜·德拉佩科（Elena Drapeko，丽莎·布里奇金娜\Liza Brichkina\的饰演者）毕业于列宁格勒国立戏剧、音乐和电影学院。伊琳娜·多尔加诺娃（Irina Dolganova，索尼娅·古尔维奇\Sonya Gurvich\的饰演者）毕业于萨拉托夫戏剧学校。

1972年，莫斯科塔甘卡剧院。 话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的场面。 / 俄新社

除五位女主角外，还有位女配角，即基里亚诺娃中士，由柳德米拉·扎伊采娃（Lyudmila Zhaytseva）饰演。出演《黎明》前这位出色的女演员曾特别悲催，连续三年未能考上莫斯科任何一家戏剧学校，后来终于考上了休金诺戏剧学校，但毕业后没有被任何单位录用。听说要拍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她就跑去片场，希望能演群演，挣点钱。但让扎伊采娃本人都特别惊讶的是，罗斯托茨基注意到了她，并且说他就需要一位这样的女演员。结果1972年成为这位女演员的丰收年：除《黎明》外还出演了《你好，再见》和《火炉店》两部电影。

安德烈·马丁诺夫（Andrei Martynov）也是第一次演电影。他当时才26岁，饰演的队长费奥多·瓦斯科夫（Fedor Vaskov）是32岁。乍一看他各方面都不太合适。但罗斯托茨基还是让他大声朗读几页剧本。结果两人都激动得泪如泉涌，马丁诺夫就这样被确定下来。无论外表（留胡子、化妆）还是内心，他都为这个角色做了很大改变。罗斯托茨基对观众介绍他说：“请大家仔细看看他，因为你们来看这部影片时肯定就认不出他来了！”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电影中的演员叶莲娜·德拉佩科(左)、柳德米拉·扎伊采娃(右)和导演斯坦尼斯拉夫·罗斯托茨基(中)。 / 俄新社

卡累利阿的小村庄

影片是1972年在卡累利阿夏莫泽罗湖畔的一个小村庄夏尔基拉赫塔村开始拍摄的。拍摄很顺利吗？一方面，当地居民对摄制组非常友善，照顾得也非常周到，罗斯托茨基对女演员也非常和蔼。他与姑娘们坐在一起聊天，给她们讲故事，帮助并照顾她们，有时像兄长，有时像父亲。据扎伊采娃回忆说：“他让我们很有安全感，我们就像背靠一面石墙一样。”。斯托茨基还邀请自己的前线战友来摄制组，他们跟姑娘们坐在篝火旁，聊战争的事情……

另一方面，影片的拍摄也经历了千辛万苦。拍摄工作在卡累利阿持续了近半年（这让年轻的女演员们完全深入了角色）。摄制组还受到蚊子的严重干扰，而且不只是被蚊子叮咬。据马丁诺夫介绍，成群的蚊子总在离镜头一厘米范围内飞来飞去（它们破坏了画面，因为从如此近的距离拍摄出来的蚊子就像直升机一样）。姑娘们则经历了像影片中几位女主角真正经历的训练一样，没有经验，但却是真正的战士。她们要背着沉甸甸的背包，鞋子也很不舒服，因为前线并不总能找到合脚的靴子……

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镜头。安德烈·马丁诺夫（Andrei Martynov）饰演的队长费奥多·瓦斯科夫（Fedor Vaskov)。 / 俄新社

饰演死亡

五位女演员都要饰演自己扮演角色死亡的场景，罗斯托茨基希望将这些情节尽量拍摄得逼真。女演员们不是在表演，而是真正体验到了死亡的感觉，她们缺乏表演经验却恰恰是影片拍摄需要的。叶卡捷琳娜·马尔科娃饰演的女主角加利亚·切特维尔塔克被纳粹从背后射中；烟火师在其服装里缝了个微型炸弹，这样看起来她穿的军服就像从后面被子弹射中一样炸开。但没有算计好，发生的不是微型爆炸，而是相当严重的爆炸，马尔科娃被炸飞到一边，背上的皮肤被烧伤并且脱落。

影片中最著名的情节，即丽莎·布里奇金娜被淹死在沼泽中的镜头，拍摄难度相当大。叶莲娜·德拉佩科介绍说：“我要做的主要就是坐在水下，坚持到最后一秒，因为罗斯托茨基是这样要求的。他需要气泡与水面齐平，令人奇怪的是，我当时肺活量非常大。总之，我在水下坐着，坐着，直到体内都鼓了起来才开始试图从水里出来：我伸出手臂，但头无法从水下抬起。于是我被拽着手臂从水里拉出来，就像从土里拔出萝卜一样……我满嘴脏兮兮地坐着，一直坚持到最后。总之，这组镜头拍得特别好，甚至都没剪辑，是完整的：就像跌入沼泽并淹死在里边一样。卟的一下就完了！”

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镜头。 伊琳娜·舍甫丘克（Irina Shevchuk饰演丽达·奥夏妮娜（Rita Osyanina）角色。 / 俄新社

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1972年11月4日在苏联上映。影片成为苏联电影的经典之作，是最受民众欢迎的战争题材电影之一。影片成为1973年苏联票房最高的电影之一，观影人数高达6600万人次。根据2002年的一个调查问卷（民意调查公司“巴什基罗夫及其伙伴”所做调研），这部影片被公认为描写伟大卫国战争的最受欢迎的电影。

影片《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不仅在苏联上映，还在威尼斯和索伦托电影节上放映，并获得如潮好评。1973年，影片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但最终未能捧得小金人。2016年导演列纳特·达夫列吉亚罗夫（Renat Davletyarov）翻拍的新版《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在俄罗斯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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